第1章 楔子(1 / 1)

大理的天空總是讓人沉醉,我已不記得,我是第幾次望著湛藍的天空發呆,看著飄在山頭的白雲,倒影在湖中,似遠似近,就好似某些人那樣,看著在身邊,但當你伸出雙手去擁抱時,才發現,那個距離,隔的豈止是一個太平洋。

我旅居在這裏,已經有大半年,平時隻會跟爸媽打打電話,報個平安;有時候插點好友的網絡電話,說說這男人怎麼樣,那個男人有多渣。至於其他的人和事,已經越走越遠,有時候,不用力去想,還真想不起來。模糊的記憶,給了我們一個借口,一個可以遺忘和逃避的借口。我們之前遇到的一切,就好像發生在上個世紀一樣,很美很美,美到有些小小的傷感。

來到這裏,仿佛重新認識了這個世界。這裏的人,很好——淳樸、善良、喜歡不計回報的對人好。大城市的那些小心機、小計謀,到這裏也就是像某些小茶館裏說書的人,逗樂了他人,也取悅了自己。

剛到大理時,是我剛從緬甸徒步回來,整個人有幾天沒打理了,顯得灰頭灰臉的,換了幾雙運動鞋,但最後的這雙也已經看不出款式,更別說是什麼顏色。一路上,為了減輕自身的重量,該丟的都已經丟了,不該丟的也丟了,至於什麼是該丟的與不該丟的,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我還在。

我租住在本地居民的區域內,原意是想過“不打擾的生活”,懶洋洋能過一天是一天的態度,以至於住了幾天,大大的院子裏依然什麼都沒有,隔壁鄰居看我好像很“窘迫的樣子”,三番五次的來遊說我,最後硬是拉著我去她家,湊了好幾頓。吃飯的時候,拉著我這長那短的,介紹當地各種風俗,生怕我不習慣。

對於,我這種流浪已久的人來說,這是一種很暖心的感覺,好像心裏有個小太陽在燃燒,源源不斷地給我自己溫暖。自從離開那個城市之後,已經許久沒有這感覺了,似親人般美好。

每次吃完飯,柳姨都會留我在她家喝茶。後來才知道,柳姨有一個跟我一般大的女兒,可惜已經遠嫁國外,平時隻能在電腦上聊聊,一年也親身見不到一麵。我曾問過柳姨,當初為什麼會點頭,讓自己的女兒遠嫁他鄉。我記得柳姨是一邊抹眼淚一邊笑著跟我說,女兒隻有一個,我們當父母的,這一生辛辛苦苦、勤勤懇懇,為的就是給子女一個好的生活。我們年紀一年大過一年,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女兒找到了她的依靠、她的幸福,我們做父母的再舍不得也得舍。兩個人的幸福,是前世修來的福,走在一起很不容易。我們老人家就不湊這一事了,年輕人幸福就好了。

那天晚上躺在睡椅上,想起很多往事,波濤洶湧的潮水,像千萬匹野馬一樣,直直衝進大腦,毫無準備地,就這樣,被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