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天邊紅霞漫天,揚州城籠罩在一片橘光之中。
莫離殤正茫然的站在大街上四下環顧,此時的她正後悔萬分。
下午的時候,墨千昊忽然找上門來,詢問墨千羽有沒有來她這裏,當得知墨千羽曾經來過後,告訴她墨千羽又偷跑了出來,人也找不到,此時墨府正亂成一團,到處在找她,卻都找不到她的蹤跡。
當聽到墨千羽失蹤時,莫離殤隻覺得心一下子被揪了起來,如果她知道墨千羽是偷著跑出來找她的,無論如何,也不會放墨千羽自己一個人走。一想到最後墨千羽那流淚的樣子,莫離殤的心像是被什麼狠狠劃過一樣,深吸了一口氣,才將欲要流出的眼淚忍了回去。
抱著最後的希望,莫離殤再次詢問了幾個路人有沒有見到過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又描述了一番相貌,終於有一個中年大叔說好像在大運河的某個地方見過,再次仔細詢問了確切地點後,莫離殤一路狂奔,全然不顧路人的紛紛側目,終於在天將黑盡之前趕到了那個人說的地方。
沿著大運河一路尋找,隻見河水波光粼粼,一彎新月倒映在水麵,河麵上時不時有燈火通明的花船路過。莫離殤卻無心欣賞此番佳景,她此時正心急如焚的四下張望,希望能看到墨千羽的身影。不知道走了多久,莫離殤終於在運河邊上一處台階那裏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隻見那人蜷縮著坐在台階那裏一動不動,單薄的背影在月光下,竟是顯得分外孤單和落寞。看著這一幕,莫離殤的心驀然酸澀,緩步走至身後,輕輕喊了一聲,“千羽。”
隻見眼前的人身體似顫抖了一下,而後慢慢的回過頭來,在看到是莫離殤後,竟又是轉回了頭不再理睬。
在墨千羽回頭的那一瞬間,莫離殤借著月光看到了墨千羽臉上未幹的淚痕,卻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墨千羽竟是又轉回頭繼續抱膝沉默著看著河麵。
莫離殤走到墨千羽的身旁,蹲了下來,看著墨千羽的側臉,輕聲勸道,“千羽,回家吧,你家人正在到處找你呢。”
“家人找我和你有什麼關係?”,夏夜的涼風中,墨千羽的聲音有些飄渺,有些黯然,“我們之間什麼都不是,你又來做什麼?”
莫離殤的手無意識的攥緊起來,強壓下心頭的衝動,“千羽,就算我不喜歡你,可我們還是朋友,不是嗎?”
“可我不想和你做朋友。”,墨千羽收回望向河麵的目光,將臉埋在膝蓋之間,聲音有些異樣,“我隻想做你喜歡的那個人。”
“千羽,別這樣,將來你會遇到更好的人的。”,說著這句話的莫離殤,心像是被鈍刀劃過一樣,那種感覺讓她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更何況,你我同為女子,又怎麼能相愛。”
墨千羽的肩膀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可我隻知道我喜歡你,就算你是女子,我也控製不住自己對你的思念。”
“千羽……”,聽到墨千羽帶著隱約抽泣的聲音,莫離殤很想抬手去抱墨千羽,卻在手即將觸到她的肩膀時,猛然驚醒而觸電似的收回了手。
既然不能愛,就不要給她希望。莫離殤終於站了起來,目光望向遠方的河麵,聲音有些空蕩,“千羽,回去吧,你忍心看你家人因為找不到你而擔心焦急嗎?”
看到墨千羽仍是不說話,莫離殤苦笑,“千羽,除了愛情之外,尚還有親情和友情,難道你也要丟棄嗎?你可知道,我有多羨慕你,羨慕你有家人,不像我,什麼都沒有,隻是孓然一身在這世間。”
墨千羽終於抬起了頭,淚光盈盈看向莫離殤,卻見她眉間似有一抹憂傷,望著遠方,仿佛天地間隻餘下她一個孤單的身影,那一瞬間,墨千羽的心頭彌漫上一抹痛意,她終於緩緩站了起來,黯然道,“我們回去吧。”
看到墨千羽終於站起來了,莫離殤如釋重負,勉強笑笑,“好,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