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間咖啡廳,這次她是偶然路過這裏看見肖凡的。這才知道,原來每一天的下午三點,他都會坐在這裏,一個人喝咖啡,而且,隻喝一個味道,這個味道,也是宋未最喜歡的味道。
——有那麼誇張嗎?你看我把未央服飾經營得多好。
肖凡抿了口咖啡,有些不以為意地說道。
——得了,你是不知道你那些員工都在背後怎麼評價你的,說你現在是一個活脫脫的希特勒,冷酷無情地法西斯統治,自己過不好也讓全體員工陪同著加班加到半夜。
肖凡斂了目光,不說話。
——你看你這樣子,這才半年而已,好像老了十歲!
雪嬌又繼續說著。說實話,望著肖凡這個樣子,她心裏還是會疼的。雖說他們之間現在隻是像普通朋友那樣偶爾才聯係一回,但至少,眼前這張麵孔,她曾經愛了好多年,也滿懷期待了好多年。
——要不,我給你介紹個姑娘怎麼樣?我們雜誌社的主編,完全的美女一枚,而且……
見肖凡一直沉默著不答話,雪嬌便自顧自地說著,不想卻被肖凡一口冷冷回絕了。
——你自己不是以身試過法嗎?還嫌教訓來得不夠深刻?
一句話將雪嬌所有的熱情都噎了回去。肖凡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過分之處,這半年來,無數個人向他提過這個話題,每次他都頭疼。如果真的是想要忘掉一個人就能輕易忘掉,想要投入另一個人的懷抱就能輕易投入的話,那感情還真是世界上最廉價的東西了。
更何況,他現在連宋未一點下落都沒有,他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甚至不知道她此時此刻在哪裏,叫他如何能夠好好生活。
——好心被狗咬,你這樣一幅自暴自棄的態度,我看以後誰還熱戀貼冷屁股來管你!
早已經不再對肖凡抱有幻想的雪嬌,現在在他麵前說話倒不再像過去那樣唯唯諾諾。有時候她是真的把他當親哥哥看待來著,盡管他依舊一幅冷冰冰的模樣,也盡管她一副懶得管他的樣子,但心底裏她對他還是會擔心的。
——我也用不著誰來管,自己過得好好的,別人看不慣那是別人的事……
肖凡正疏冷地說著,目光看著被自己攪拌著的咖啡,眸子裏的神情就像那一圈一圈旋轉著的漩渦,深邃而難以捉摸。
——你就這麼幹等下去吧,等到鐵樹開了花也等不到人回來!
正說著,手機響了,他一看,是警察局那邊的電話。
說實話,這半年來,他和警方溝通都有上百次了。每次都是毫無線索,他對警方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然而這次似乎有消息,因為秦漠的語氣裏,滿是欣喜:
——肖凡,我問你,宋未的真正名字到底叫什麼?
這麼一問到還真提醒了肖凡,過去他給警方提供的線索,上報的名字是宋未,而過去他好像聽宋未提及過,她的真名,似乎是叫,宋未央。
——好像是叫,宋未央。
他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隨即又想起了宋之涯叫宋未的的確確是叫的未央。所以又十分肯定地再說了一遍:
——沒錯,是叫宋未央。
這下電話那頭傳來秦漠如釋重負的語氣:
——你丫的!你早說宋未央報案當天就能給你破案了,整個什麼宋未宋未將所有警方都忽悠了半年……
一聽到秦漠欣喜的語氣,肖凡立刻心跳也加快了:
——這麼說,你們是有消息了?
坐在對岸本來打算離開的雪嬌一聽到肖凡這難得的興奮語氣,大概是和宋未有關,也不忙著走了,坐在位置上,豎著耳朵聽他的話。
——好,好,好,知道了。我馬上就準備過去。麻煩你們了。
很快就掛了電話,而放下電話抬起來的一張神采奕奕的臉,和之前大相徑庭。
雪嬌瞪著眼睛好奇地問:
——怎麼啦?
肖凡卻來不及和她多說一句話,站起身來,披上外套就準備往外走:
——鐵樹開花了!
肖凡一邊興奮說著,很快就消失在雪嬌的視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