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翠園聽荷亭裏,宇文琪依然一身便裝靜靜坐在聽荷亭裏,鬱鬱寡歡的俊顏上一雙深邃的眸子一直注視著荷塘深處。
凝翠園的大管家林祥和如今已是自己的妻子的侍畫躬身站在亭子外侍候著,黃公公也和他們站在一起,侍畫看著亭子中那抹人影,這兩年雖然他們家小姐不在凝翠園,但是皇上還是隔三差五的就來這裏靜坐半天,每次來的時候不是貪戀的逗留在小姐原來住的悠然居,就是一個人默默地在荷塘周圍佇立,似乎一次次的在這裏找尋小姐的影子和足跡,兩年的時間過去,也眼看著皇上一天天的消沉落寞下去,如今更是顯得越來越消瘦越來越寂寥,讓他們看著也不由得為皇上心疼不已!
侍畫伸頭看了看靜靜坐著的皇帝,隻見他一臉陰鬱的神色,眼光似乎一直盯著荷塘深處,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看,眼神迷離的不知沉侵在哪種思緒裏!
侍畫默默歎了口氣,扭頭悄悄問黃公公:“公公,皇上今兒個怎麼了?怎麼看起來不大高興的樣子?而且最近皇上看著好像又消瘦多了!“
黃公公緊皺著眉頭看了看亭子裏孤獨靜坐的身影歎了口氣:“還能為了什麼?你家小姐就要回來了,可是卻先回了雲州,還是不大想回京城,皇上心裏想念的緊,可是又見不到,這不就發愁發脾氣了!這些天連飯都不好好吃,真是愁死我了!”
侍畫一聽眼眸一亮,驚喜的幾乎忘了禮數,一把扯過黃公公的衣袖:“您說小姐要回來了?真的麼?”
黃公公不悅的瞪了她一眼:“我還能騙你不成?公主已經回來了,如今人在雲州,說是過一段日子才回京城呢!”
林祥聞言也是驚喜的瞪大了眼睛:“黃公公,這麼說,小姐就要回來了?哎呦,那我們得趕緊好好地準備準備去,侍畫,你在這裏陪著皇上,我去吩咐家裏,趕緊的做好準備,好迎接小姐回來!”
亭子裏獨自坐著的宇文琪靜靜看著荷塘裏綠茵茵的荷葉,粉嫩嫩的荷花,手裏握著一枚上好的白玉簪子,這還是那年臨江縣水災時在路上他從落依的發髻間搶過來作為信物的,如今簪子上似乎那縷幽幽的暗香還在,可是佳人芳縱卻已經離他而去,握著玉簪,宇文琪心裏的思念如同碧綠荷塘裏的一池吹水漣漪瀲灩:依兒,我已經知道了你回到了雲州,可是自己就是不能分身去找你!在雲州家裏那方荷塘邊,是否此刻你也在聽荷亭裏麵對著滿池荷花思慮綿綿?咫尺天涯,我們何日才能再次相見?依兒,為了你,我心裏那個決定如今看來是到時侯去執行了!
一抹堅定劃過宇文琪的麵龐,在凝翠園悠然居裏逗留了半日,至黃昏時分宇文琪才轉回宮裏,卻沒回他的寢宮,反而先去了壽禧宮,黃公公等隨從也不敢過問,隻好緊跟在後麵!
進了壽禧宮,門口的小太監見皇上突然駕到,急忙就要進內稟報,卻被宇文琪揮手攔住:“不必通報了,朕自己進去就是了!”
邁步進了內殿,太皇太後和慶麽麽正在閑聊說話,見宇文琪突然進來,慶麽麽急忙起身拜見,宇文琪則撩起袍子叩頭行禮:“孫兒叩見皇祖母,祖母萬福!”
太皇太後詫異的看著自己的孫子:“快起來,琪兒,怎麼這會兒過來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看見慈愛的祖母,宇文琪臉上難得現出一絲微笑:“沒什麼事,孫兒幾天沒見祖母,所以過來看看,祖母這幾天身體可好?”
慶麽麽端來一杯茶遞給宇文琪,笑著答道:“皇上放心,太皇太後的身子好著呢,公主走的時候留的藥非常好,太皇太後的身子如今一天比一天好了呢!”
聽見慶麽麽的話,宇文琪的臉色微微一滯,接過茶坐下沒再說話,太皇太後看著孫子消瘦的身形心裏一痛:“琪兒,最近可有丫頭的消息?前些天丫頭來信說今年春天就會回來,可是又沒說哪天回來,唉,兩年沒見丫頭了,也不知丫頭是不是把我這個老太婆早給忘了?要不然怎麼老不回來看看哀家呢?”
宇文琪聞言微笑道:“祖母,依兒怎麼會忘了您?依兒?已經回來了,如今先回了雲州去看她娘親,等再過些日子她就回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