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驚天彀
青石寨前的石坪被籠罩在了一片雨幕之中
雨幕籠罩的石坪中回蕩著不死獸撞擊絕命神鈸的轟轟巨響。
照夜白對袁子風求助道:“兵部的虎符已經被耶律竟流熔為鐵水,灌到了不死獸的鼻孔之中,如果袁掌門有什麼高招,不妨出手替我把它們除掉,不死獸的腹中還沒有消化的殘鐵,也能代替兵符向朝廷複命啊!”
“解鈴還須係鈴人!”袁子風在暴風雨中對著身後倒塌的一片城牆的青石,雷吼一聲,道:“耶律竟流你還不現身更待何時?!“
隻見石坪上的一塊青石開始變形,山石褪去偽裝用的青布便長身而起,不是臉戴青銅麵具的耶律竟流還會是誰?
袁子風不由得讚道:“閣下西域鬼教的隱術學得如此之精,當真是不容易!”
耶律竟流咬牙切齒地道:“本國國師不遠千裏來到長安,毀掉了大宋兵部的虎符,幽穀關外的遼國軍隊與耶律竟流裏應外合,隻要半年便可攻到大宋的國都,本國師的大仇也就算報了!”
照夜白恨聲道:“照某不知道你與大宋國有什麼深仇大恨,但是兩國的戰端一開,那可就是流血千裏,伏屍萬人了,為你的一己之私,搞得天下烽燧四起,你不覺得自己太惡毒了嗎!”
“本國師可管不了那麼多!”耶侓竟流目露凶光,轉首對袁子風道:“殺手門上一代門長李酒酒,在二十年前受雇兵部,遠赴遼國,曾殺死了本國師的結發之妻,這段血仇,今天也隻好算到你袁子風的頭上了!”
袁子風冷笑一聲,揮手抽出肋下的寒魂刀,冷冷地看著雨滴落在刀身上濺起的水花,道:“殺手門的上一代恩怨,理應由我代為償還!”
耶侓竟流仰麵向天,冰涼的雨水在麵具上攢流,他口中嘶呼一聲,道:“二十年來,本國師一直渴盼著這一天,拚死一戰,快意恩仇的這一天終於盼到了!”
袁子風冷笑一聲,手中那把又細又長的寒魂刀,刀鋒就似一列橫空的雁陣,兜頭劈向了風雨中的耶律竟流。
耶律竟流身體微動,在刀光中竟如一段被狂風卷起的柴枝般,斜飄五尺,閃過了袁子風這必殺的一刀!寒魂三十六刀真的比雨更倏,比風更猛,閃閃的刀光已將耶律竟流罩在其中。
刀影中的耶律竟流怒吼一聲,握起拳頭,對著半露在麵具外的鼻子‘卜卜卜’地連搗三拳,酣鬥中的袁子風看著新鮮,就連立在風雨中觀戰的照夜白也不由得怔住!
憑耶律竟流的身份,還不至於鬥不過人家便痛打自己,難道他的鼻腔中藏有什麼秘密武器不成?
耶律竟流的鼻腔中,已噴出了兩團鬥大的血霧,血霧在風雨中凝聚不散,衝袁子風便翻滾著飛了過來!
袁子風怪叫一聲,揮刀斫向那兩團詭異的血霧,沒有想到寒魂刀將那兩團血霧劈成個四團,四團血霧速度不減,仍繼續向袁子風身上撞來!
燕中儀啟語示警道:“血霧有毒,袁掌門快閃!”
袁子風收刀倒身縱出了一丈,那四團鬼魅般的血霧團竟如影相隨,他一見躲閃不是辦法,急忙扯下早已濕透的青布上衣,纏掛在寒魂刀的刀尖之上,望著那四團血霧便迎了上去!
四團巨毒的血霧粘在了袁子風的衣服上,隨著雨水的滴流,刀尖上的那件青布衣衫竟被毒血腐濁得道道條條,變成了一堆粘粘糊糊的爛布!
燕中儀對身後的照夜白提醒道:“耶律竟流修練腐屍神功,他的血液中含有巨毒。如果你與他對陣,千萬不發讓他的毒血和體液沾到自己身上!”
照夜白抹了把臉上的雨水,一雙眼睛瞪得滾圓,道:“聽你一說,隻許耶律竟流打了我們,我們卻不能動他了嗎?!”
燕中儀無奈地點頭。
耶侓竟流仰鼻向天,深吸了兩口能夠止血的涼雨濕氣,對著早已驚呆的袁子風道:“腐屍神功乃是大遼國第一毒功,你竟然能想出刀挑衣衫,沾血吸毒的破法,也不枉是殺手門今世的掌門人了!”
耶律競流身處殺手門的老巢,竟然絲毫也不考慮袁子風惱羞成怒,率眾齊攻的後果。看來他真的是憑借毒功在身,而肆無忌憚地恣意妄為了!
袁子風轉首對照夜白,道:“袁子風幹的雖是見不得光的買賣,但我也是大宋的子民,如果你能幫助我殺了耶律竟流,袁子風一定替你消滅絕命神鈸底下的不死神獸!”
照夜白取出懷中的那根‘結義索’,右手的手指套進索尾的五個小銀環,口中高呼一聲,道:“殺手門和六扇門的恩怨,就暫切放到一邊,等料理完耶律竟流我們最後再一起算!
寒魂刀與結義索一左一右,衝著耶律竟流便狂攻而上!這一時的殺氣,令那漫天的雨勢都為之一沮!
耶律竟流對加入戰陣的照夜白慘叫一聲,道:“幫助袁子風與本國師為敵,照夜白你一定會後悔!”
照夜白恨聲道:“你毀掉兵部虎符,挑起了這漫天的殺戮,我要為我的師父報仇,老魔你授死吧!”
耶律竟流縱是大遼國的頂尖高手,亦也不敢強攖照袁兩人聯手一擊的鋒芒!他在石砰中已被擊得倒飛三丈,後退——在他入主聖水宮的二十年來,還真的從未發生過!人不由得怒吼一聲,運起了極毒的腐屍神功,平日被他以內功煉化而服食的腐屍毒液,已從兩條手臂的皮膚中溢了出來,兩臂上的衣服盡皆被屍毒融掉,濃綠色的腐屍毒液發出一股令人作嘔不迭的奇臭,涕淚紛流的袁子風拖刀先行退去。照夜白亦也害怕用銀絲和蛟筋編成的結義索會被腐屍毒液融掉,索端在耶律竟流的麵門上一晃,正待和燕中儀閃身便退!卻不想那索端的銀絲正掛在耶律竟流的麵具上,隨著二人後退,那麵半遮著臉的銅麵具,已被結義索帶了下來!
耶律竟流戴著的麵具落地,露出一張雖是英俊,但卻盡是愁苦和蒼白神色的臉來。石坪上酣鬥的四人不由得一齊怔住!
耶律竟流的一張臉幾乎和照大捕頭長得一模一樣。袁子風看罷多時,口中不由呃呃地道:“你們一個是遼國的國師,一個是大宋刑部的捕頭,根本就是毫無關係,可是你們兩個人怎麼長得如此相象,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照夜白一見耶律竟流的廬山真麵目,也不由驚得目瞪口呆,如果兩個人長得有些相象,也就罷了,奇就奇在自己和耶律竟流長得好象是一個模子脫出來似的!
耶律竟流仰天長歎了一口氣,抬腳將掉落在雨中的青銅麵具踩碎,從懷中摸出兩枚鳳釵在燕照兩人的麵前一晃,道:“天竟,這也許就是天意吧!”
燕照二人望著耶律竟流手中的鳳釵,不由得一齊楞住。
袁子風聞聽此言,心中好似錘擊般怵然一驚,道:“你莫非就是二十年前大宋國的總捕頭照南天嗎?!”
耶律竟流不置可否,半餉方淒然地道:“照南天在二十年前便以身殉職了,現在站在你們麵前的是大遼國的國師耶律竟流!”
袁子風和照夜白年齡相若,對二十年前照南天和駱紅麗夫妻二人深入大遼國去抓差辦案,最後又雙雙殉職的事件也是有所耳聞,一聽已死了二十年的照南天不僅複活,而且又以大遼國國師的麵目出現,不由得大驚道:“怪不得你把半張臉都藏在了銅麵具的下麵,你是怕昔日的故舊認出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