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麒麟,是瑞獸,吉祥的象征。不如以後,我就叫你小瑞吧!程小瑞!”
程百草將它高高舉過頭頂,以星空來做背景,襯著這個圓滾滾的小胖球,為它慶賀,從此,它有了一個新名字。
“日喂咿——”小瑞吃力地念道。
“不是日喂咿——是‘瑞’!!”程百草糾正道。
“日日日——日喂呀——”小瑞再一次嚐試,還是不咋地。
“不是日喂呀——是‘瑞’!”
“日日日……日……”
“行了行了,別日了,以後慢慢學吧,來日方長……”程百草無奈地打斷它道。
這一人一獸,一邊潦草地交談著,一邊禦劍疾馳,轉瞬間就劃過遙遠的長空,向東趕去。在他們身後,那片鬱鬱蔥蔥,揮灑半傾月光的林海,卻突然響起了說話的聲音。
“老大,怎麼樣?”
“不過是一個趕路的毛頭小子,修為一般,看著像剛剛進入才先天之境的小先天武者。”
“那……要不要將他截下來,殺了?”
“算了,他不像是刻意而來,應該隻是經過。眼下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大,你也太過小心了吧。不就是個小先天的武者麼?”
“哼!我說了,不要節外生枝,你殺個小先天的武者事小,萬一他身上有什麼命牌、魂燈印記,人家師門長輩循著印記找上門來報仇。你那八百年道行毀於一旦不說,再要耽誤了‘那位大人’交代的事情,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後者聽到“那位大人”,突然緊張的閉上了嘴,默不作聲了,像是極其敬畏的樣子。
淅淅沙沙……淅淅沙沙……說話的聲音一起走向林海深處,銀亮的月光下,它們的身軀投下巨大的影子……
原來,這說話的,竟是兩隻會走路的,樹妖。
午夜的流風,靜靜淌。這時的風兒呀,它還總是喜好透過人們胸前的肌膚,直吹上心頭。
有時,悵然若失。
有時,木然無感。
這要全憑興致。
此時早已在數十裏之外的程百草安於旅途無事,正閉上眼睛,敞開心扉,感受著有些清凜的流風。
他反正是不知道剛才已經在鬼門關前兜了一圈。懷中的程小瑞更是如出一轍,早已是睡得稀裏糊塗,死豬沉沉。
呼——
麵龐,輕微的刺痛。
這段夜空的曠遠,看似往哪兒去都有路,往哪兒去,都是新的方向。可我們最終隻會選擇一條路去走,然後等待宿命指引你我,走向那早已注定了的相遇,彼此生命交彙的刹那。
宿命,已降臨。
它的軌跡,它的走向,無人得知,也無跡可尋。
那個懷抱著金毛小獸的白衣青年,他隻是睜開了眼睛。
再一次,微笑著,睜開了雙眼。
他,仿佛和從前一樣,又仿佛和從前不太一樣。
隻是那雙眼睛,依舊是如此清澈、如此明亮、充滿期冀。清風中,但見他衣袂翻飛,越過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