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四個臨走時瞪了狠狠地我和良渚一眼,二話不說就鑽進了樹叢中。
看到他們走了,我趕緊撿起地上的布袋,沒想到布袋極沉,我提了一次竟然沒有把它提起來。我打開一看,媽的,裏麵全部都是又重又不值錢的裝陪葬食物的陶瓷器。這種陶瓷做得既粗製又沒有收藏價值。如果是考古的話確實是無價之寶,可是對於我這種古董商來說簡直就是雞肋。不過好在這些東西不屬於我,是用來下套圓謊的,否則我真的把那些人抓回來的心都有了。
看樣子那些人並不是那些胡亂盜墓的盜墓賊,竟然還清楚墓裏的東西那些值錢那些不值錢,留下了最不值錢的一袋。可是既然知道不值錢,為什麼還要把這些東西帶出來?我對這件事疑惑不解,用手翻了翻這些陶瓷碎片,發現袋子裏除了這些碎片以外沒有其他的東西,這整整的一袋都是這些陶瓷碎片!這就不可思議了。
按理來說稍微懂一點的都不會去要這些裝食物的陶瓷,除非是皇家貴族,否則那些陶瓷的品質是很低的,基本可以算是可以列入像壁畫一樣,屬於可以遺留在墓中的古董。這些盜墓賊看樣子不是第一次下墓了。做出這種事,倒真是有些奇怪。
我收起了心底的疑惑,用力把布袋扛了起來,往良渚挖得盜洞走去。看了看那個深坑,對良渚道:“你這挖得還真有檔次,這坑得怎麼填?”
良渚看了我一眼,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我歎了口氣,我知道他計劃被打亂肯定有所怨氣,可是現在跟他解釋起來太費力了,等解決完眼前的事再跟他說。估計他現在也不會配合我,隻能自力更生了。
“你不該來這裏。”良渚突然冷冷地開口道。
我愣了一下,看著良渚,疑惑道:“為什麼這麼說?”邊說著,邊把布袋裏的東西一股腦兒全倒進了洞裏。
“我的記憶恢複得比我預料得要快。”良渚對我道:“你的速度也比我預料得要快。”
良渚這兩句話仿佛一塊巨石壓在我心頭。我心底慌亂卻勉強維持正常的語調,對他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要插手這件事,快回去。”良渚從地上把鐵鍬拔起來,轉身走了。
“如果我要一直插手下去呢?”我一把拉住良渚的手臂,問道。
良渚看著我抓著他的手,眼神一冷,聲音低沉:“你爹都退出了,你插手又能怎麼樣?”
我心裏一驚,放開了良渚的手臂:“你……你怎麼……”這話的內容跟語氣沒有一樣是像從良渚的口中說出的。我感覺到一種沉重的熟悉的壓迫感。那個夢裏那恐怖的感覺我一直都無法忘懷,現在那種恐懼又一次漫上了我的心頭。
良渚沒有回答我,隻是在我收回手之後繼續往前走。而他那個熟悉的背影在我看來卻越來越陌生。我終於知道他之前跟我說的那些話的真實意義。
“大……大伯……”我在原地呆站著,腦海一片混亂。
“天佑!”麻二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我一扭頭,看到麻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我旁邊,正在我麵前揮動著手。
“你怎麼了?像失了魂一樣?”麻二皺起了眉頭,抱著我的腦袋晃了晃。
我現在覺得仿佛跑了很遠的路,渾身無力,還好我腦子還殘留著之前在腦海裏模擬的台詞:“盜墓賊留下的東西。”我努力伸手指了指旁邊的洞口。
“不是!”麻二搖了搖我,焦急道:“伢子,你到底是怎麼了?”
“我沒事……”我知道自己現在語氣很虛弱,勉強道:“我現在腦子有點亂。等我清醒一點再說……”
陳阿狗檢查了一下洞裏的東西,走過來看到我的樣子,嚇了一跳:“張老板!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是那些盜墓賊做的?”
我搖了搖頭:“沒事,我沒跟盜墓賊打上照麵。這是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行。”我把冒汗的手藏在口袋中,緊緊地握著手機,手指放在通話鍵上,一直沒有力氣按下去。這一通電話,我究竟該打給誰?
“我見到路邊了。”我深吸了口氣,淡淡地對麻二道。
“路邊?”麻二擔憂我的狀況,見到我說得這麼平靜,心裏更慌,皺起了眉頭問道:“他怎麼會在這裏?”
“他的記憶恢複了。”我已經提不起任何語調。
麻二恍然大悟,繼而道:“那就讓他恢複啊,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搖了搖頭:“你不懂。這事沒你說的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