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盜洞(1 / 2)

第二天一起床,發現麻二和曾衛國還在睡,一人扯著一邊被角,被子整個懸空繃了起來,我說昨晚怎麼總覺得有風在身上吹,原來蓋了跟沒蓋一樣!不過麻二的仿佛確實挺有效,一夜相安無事,虱子神奇地真的沒有來咬。

我爬下床,把衣服給穿上了。老實說第一次裸睡怎麼都睡不踏實,畢竟這不是自己家裏,得時刻擔憂走光問題。自己形象是小事,問題是這裏還有一個正值青春的少女,給她心裏留下陰影的話罪過就大了。我看了看窗外升起來的明豔豔的太陽,回到床邊吼道:“都什麼時候了?起床!”

“老板……你虐待員工……”曾衛國還沒睡醒,沙啞著嗓子混著濃濃的鼻腔道:“好不容易放假了……就不能多睡會?”

“今天上山,趕緊起來。”我又推了推他,硬是把他從床上推到了床邊。

曾衛國無可奈何,睡眼朦朧地爬了起來,眼睛半睜半閉地往裝衣服的籃子走去。

我扭頭一看,另一個賴床的人在我噪音的騷擾下安然不動,翻了個身繼續睡他的覺。把我氣得咬牙切齒。

麻二這個人是我見過的賴床最厲害的一個。並不是說他經常賴床,而是他隻要一打定賴床的主意,任你使出千方百計都沒辦法把他弄下床。

我記得小時候,家裏的房頂不像現在這麼精細,都是鋪上一層瓦片能遮天就行。趕上晴天的夜晚,能躺在床上透過瓦隙仰望星空,多少還能安慰自己這是頗有情調的事,可是到了下雨就慘了。那下雨不單單是漏雨,已經變成屋外下大雨,屋內下小雨的地步了。床鋪如果不挪,是絕對保不住會濕的。遇上這種情況,我再懶都會爬起來挪個地方再睡,至少也那個盆接著雨水。

可是麻二這小子非但沒有挪床,也不找盆接雨水,直接順手把擺在床頭旁邊地上的以前那種巨大的大黑傘撈起來,往床上一架,任憑雨滴打在傘上響聲如雷,他依舊呼呼大睡,半點沒受影響。我當時看得一愣一愣的,愣是在心底佩服不已。

從此以後我就知道用喊,是絕對沒可能把麻二弄醒的。雖然小時候都是老頭子負責叫我們起床,但是叫醒麻二的工作他經常毫不客氣地推給了我。在我替他背了不知道多少次黑鍋,被我娘罵得狗血淋頭之後,我就研究出了一套叫醒麻二的招數。

我先拍了他臉幾下,確定他是真的打算賴床不起來之後,抬起腳用力一腳把他踹下了床,同時對曾衛國喊道:“衛國,把麻二的衣服丟給我!”

曾衛國愣了一下,被我的氣勢嚇倒沒有反應過來,我吼了第二遍他才把衣服丟了過來。

“咚”一聲響聲過後,麻二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迷茫地看著我,看樣子神智還沒有清醒,意識也沒有恢複。他看了我一眼,木然地繼續往床上爬去。

我一把攔住他,直接把衣服套在了他的頭上,用力往下一拉,上半身就搞定了。穿到下半身我猛然發現以前的做法行不通了。小時候他比我瘦小,我一個橫抱就能把他抱起來放在膝蓋上給他穿褲子,現在我

抱不動了!

“行了……別折騰了……”麻二用力地睜開了眼睛,對我道:“把褲子給我,我自己來。”

我看著兩個仍舊睡意盎然的人笨手笨腳地跟他們的衣服作鬥爭,一邊感歎著我風光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一邊走出房門去找大媽看看有沒有什麼早餐去了。

出了房門就發現陳阿狗已經精神飽滿地在等我們了。看到隻有我一個人出來,他好奇地問:“那兩位兄弟呢?”

“還在裏麵穿衣服。”我對陳阿狗道:“說是出來旅遊,都放鬆了。”

陳阿狗笑道:“反正是玩,當然不急。你要不要去嚐嚐苗族特色的油茶?阿春正在打油茶呢。”

苗族去過,油茶也喝過,但是打油茶倒是沒見到過。聽說大媽在打油茶,我頓時來了興趣,有些慶幸今天起來得早,不然又錯過了。

正說著,曾衛國和麻二也出來了,陳阿狗招呼他們吃了一些大媽特製的油炸粑粑,也給我拿了一個,我嚐了口,確實不錯,而且跟之前我們在雲南吃的那種油炸粑粑口感有些不同。可能各地的做法不同。大媽打油茶的過程有些繁瑣,我一邊看一邊在小本子上做筆記。曾衛國還笑我說如果我什麼時候記賬能有這麼認真就好了。

吃完了早餐之後,陳阿狗給了我們一人一個香囊,說是防蟲防蛇。曾衛國毫不客氣地跟陳阿狗多要了幾個,說是為了保險起見,幾乎把全身有口袋的地方都塞了一個,又扭頭看了看我,不顧我的阻礙,給我也使勁地多塞了幾個。

香囊是大媽自己找廢布,裏麵縫進了曬幹的草藥製成的。本來是用來賣給那些遊客的,但是見到我們需要就說是不要錢。不過私下裏我還是照價把錢給了陳阿狗。一項吝嗇小氣的曾衛國倒也沒有阻止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