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誌海與我對麵而坐,餐館裏有很多人,很熱鬧。我很慶幸這種吵鬧氣氛,至少它可以讓我們不必太在意對方的一舉一動。也許,他也刻意回避太過安靜的環境。
“過的好嗎?”他先開口問。
我雙手努力握緊,不讓自己右手大拇指去扣左手大拇指的指甲,這會暴露我的情緒。
“挺好的,你呢?”
“還好”
彼此間沉默了片刻。
“這次我來A市,不打算回去了。”
我一直不敢看他,而他這句話讓我抬眼望著他:“為什麼?”以前,不是說一個男人的根就是故鄉嗎?
“有更重要的事”他直視著我,相對於多年前清澈溫和,這雙眼睛有些捉摸不透的朦朧。
對上他目光我忍不住躲閃。恰好這時,服務員端來熱氣騰騰的水煮魚。
他夾了一塊魚肉,剔除魚刺放到我的碗中,一時,我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讓淚水模糊雙眼。是不是經曆了孤單以後,才會覺得曾經無視的貼心失而複得,是多麼幸運。
一頓飯吃的小心翼翼,心上的弦繃的緊緊,我怕稍一放鬆我會控製不住自己去質問,委屈,流淚。
他也沒有再多說話。
直到送我至小區樓下,才說了一句:“早點休息”
我回一聲謝謝。
然後,他的車子緩緩離去時,我才看清他的車子。
多年前的一個下雨天,我們共撐一把傘剛出校門,一輛銀灰色的本田飛馳而過時,濺的我白色裙擺上一片泥濘。
“什麼破車!在學校門口還開這麼快,我祝福你跑不到一公裏爆胎!”我氣的大叫。
“本田,有備胎”他邊拿紙巾給我邊說。
“日本車?”那時候我好像隻認識奔馳,寶馬,奧迪,別克。即使認識這四款還是因為同學老愛講一句勢利的話:說寶馬問奔馳,奧迪她到底喜歡誰?奔馳挺了挺胸脯的說,反正不會是別克。
“我最討厭日本了”我帶著個人情緒的說。
“中國是日本大客戶,大部分的車都在中國銷售”
“咱以後可千萬不能買日本車,我們買奧迪,還要買黑色的,而要越野的”
“為什麼?”
“奧迪名字好聽”
看著他的車子沒入黑夜,一股惆悵襲上心頭。
“小白?”
“嗯?”我條件反射的到處張望。
“你怎麼站在路上?”
循著聲音看到陸原辰在不遠處的路燈下。今天的他穿是一件深色風衣,一條男士圍巾隨意的掛在脖子,更顯得身體頎長,也平添了沁人的儒雅。
我笑笑掩飾剛才滯留在心間的惆悵說:“站在東南角,準備著喝西北風啊”
他被我說的輕笑一聲。
我伸頭錯開他的身體看到不遠處站著的幾個,不時瞄著這個方向。
“年前,聽說有人試圖動公司不利,所以總裁怕我有個閃失,這些人是保護我的”他看出我的疑惑稀鬆平常的說。
但是我卻被嚇到了。
“那你還在大街上晃悠,趕緊回去吧”說著我就推他離開。
“你擔心我?”
我一怔。
“你不是說有人對你不利嗎?那樣的話,在家比較安全”
“你會擔心嗎?”
“當然啦,我們還要抱著你的大腿你養家糊口呢”我涎著臉說。
“沒有我,遠馳不會受到任何影響。你們依然像現在這樣,這點你不用擔心”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