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日下,錢麗莉卻有種像在看一個暗夜女吸血鬼的感覺,覺得不寒而栗。她想不到昨天還跟她談笑風生的貴族千金艾米莉,一夕之間就變成心狠手辣的女魔頭,那種由內而外的危險氣息取代了昨天的優雅從容。她為什麼要綁架方晨逸,為什麼會對方東淩恨之入骨,為什麼非要宇文捷死?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初升的太陽光由微溫變為炙熱,溫度一路攀升,方晨逸被曬得汗流浹背,小臉通紅通紅的,汗水已經濡濕了小臉,實在忍不住了隻好吐出小舌頭散熱。
錢麗莉也熱得受不了了,同時看了方晨逸一眼,於是頓了頓,回頭問艾米莉:“艾米莉,你到底想做什麼?”
艾米莉聞言看向兩人,把紅酒杯子擱在露台的小桌幾上,雙手交疊在小腹上,往躺椅上一躺,微微一笑,不答反問:“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了,你猜,法蘭克和宇文捷會在中午的之前趕來嗎?”
錢麗莉回答:“不會。”
艾米莉搖頭說:“錯,他一定會來,以他的辦事效率,四個小時足夠他布署一切了。”
錢麗莉不解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在三號倉放了一貨櫃炸藥卻不引爆,又費了那麼多的心思抓小逸來卻一上午躺在這裏曬日光浴?”
“嗬嗬,我在等他們來啊。”艾米莉笑得閑適。
“你難道不知道東淩哥和宇文捷都不是省油的燈,多給他們一點時間就等於讓自己失敗的機率高一點。再說,得罪東淩哥的下場……”錢麗莉說到此微微一顫,四年前在他身邊遇到的事情,讓她即使恨得全身肉疼也沒有敢進行報複。
艾米莉突然看向她,問:“那樣不是更好玩嗎?越危險的遊戲就越好玩,因為——那麼一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錢麗莉瞠目結舌,問:“你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你這麼恨東淩哥,恨到非要他們死?”
“你也許還不知道吧?”艾米莉側頭睇著她說,“我曾經是他的情人,而且是真正的情人——即將談婚論嫁的情人。他曾經愛過我,不像你和他隻是床伴關係而已。”
“你?”錢麗莉驚疑地看著她。
艾米莉問:“想不到吧?”
“可昨天東淩哥根本不認識你。”錢麗莉不相信有人會不認得自己的情人,就算分開的時間再久,但說過話打了照麵不可能還全無印象。她問:“難道你整型了?”
艾米莉似乎對這個話題來了興致,站了起來,走近錢麗莉,“你說得對,我是整型了,不不,應該說是換了張臉,換了個身份。”
大太陽底下,她漂亮的臉蛋迎著陽光,白裏透紅,但那雙碧綠色的眼睛裏透露出的陰寒卻生生讓錢麗莉心裏一縮。她問:“那你到底是誰?”
“我是艾米莉,梅傑士嗬。”艾米莉說著雙手優雅地搭上露台的欄杆。
錢麗莉又問:“你還愛著他?”
“愛?與其說是愛,不如說是恨!”艾米莉眸光轉冷,恨意迸射而出。
“沒有愛哪來恨?你其實想挽回他吧?我能體會你的心情。”因為錢麗莉自己也一樣,很想很想挽回那段感情,即使她懷疑方東淩對她有沒有感情。
艾米莉仿佛聽到一個笑話般,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會,才說:“你憑什麼這麼以為?他的冷酷我比你更加清楚,五年前在梅傑士島上,我就知道不可能挽回什麼了。要得到他,隻有唯一一個辦法了。”
錢麗莉順著她的話問:“什麼辦法?”
艾米莉說:“不告訴你。”
錢麗莉忽然想起宇文捷和方東淩認識好像也是五年前,於是試探地問:“五年前,你們是怎麼分手的?”是因為宇文捷嗎?
“不是五年前,是更早之前的事了——”艾米莉憑欄遠眺,突然似乎跌進了回憶中,“因為我跟別的男人上床被他當場捉住,他要求分手,可他不知道我最愛他的,就算跟別的男人上床一百次一千次,我愛的男人還是他,一輩子都不會變。我跟他保證除非他同意,否則以後再不會跟任何男人上床,可他再也不肯看我一眼,一眼都不肯,他甚至還想殺了我……”
看著艾米莉抱頭痛苦閉上眼的表情,錢麗莉苦笑說:“愛情的世界裏容不下一粒沙,你既然那麼愛東淩哥,為什麼不肯一心一意對他?非要去和別的男人上床?”
艾米莉猛然睜開眼,盯著她的目光可怕之極,“誰說我沒有!我已經全心全意愛他了!他不喜歡我跟別的男人上床,為什麼不阻止我?他根本就是故意放任我跟其它人上床,好以此做借口跟我分手!一定是這樣,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