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卻一臉嫌棄地看了那藥丸一眼,怒道:“我又沒有生病,吃什麼藥!”
“嗬嗬。”醫生笑了,殷勤道:“但生病不吃藥可是不行,您家裏可都付了藥錢的。”
“滾開,老子付錢不是為了吃藥丸的!你趕緊去把唐家那小子叫過來,我要好好問問大孫子留在北京是個什麼打算。”
這邊老爺子裝病痛快,許諾那邊卻心情壓抑。從醫院出來就看到顧延的車停在外麵,上車以後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有好幾次許諾都欲言又止地看著許越,卻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諾諾。”
“啊?”
“你想照顧他嗎?”
許越摸了摸許諾的頭發,軟軟的。
都說頭發軟的人心也軟,許越了解許諾。雖然今天不是續約第一次見到老爺子,但卻是第一次看到年邁的病人。
因為家庭的原因許越很少接觸老年人,老爺子病在床上的時候對許越的觸動也很大。
歸根究底,許越也不是一個絕情人。
“如果爸爸在,肯定也會照顧爺爺的吧?”許諾沒有回答,隻是有些迷離地看向前方。許越也沉默了,坐在哪兒一言不發。
顧延從後視鏡看後麵那兄妹倆的表情,卻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這件事沒有人能夠替他們做決定,甚至除了他們自己,別人都沒有辦法提意見。
“想去看,就去吧。晚點我會送你過去。”
下車的時候許越突然道,說完這句話之後許越便回自己房間了。因為種種原因即使過完年之後許越也並沒有搬離這裏,而許諾跟顧延也搬了回來。
“我哥其實才是最新軟的人。”
許諾突然笑了起來,顧延將她摟在懷裏,點了點頭。“嗯。”
夜漸深了,一向生活規律的許越卻沒有辦法入睡。他拿出筆墨寫了一會兒打字,但從前平複心情的手段在這一刻失去了效果。
字也失了水準。
許越不滿意地皺眉,將寫了半張的宣紙揉成團,丟到垃圾桶裏。他也踏出房間。
似乎連室內的空氣都讓人煩躁。
許越下到二樓,此時屋內靜悄悄的,隻有幾盞壁燈亮著,將中央那個超大的魚缸映得迷離夢幻,美得好像在夢中一般。
許越站在魚缸前,看著各色的魚兒遊著,氧氣機製造的泡泡一串串升起。
“心情不好。”
身後傳來腳步聲,但許越並沒有回頭。
“嗯。”
她問的肯定,他答得也肯定。
顧嬈走到許越的身邊,同樣站得筆挺,甚至平靜的目光都如出一轍。“我知道一點。”
“哦。”
“因為是家人,所以我希望你不會怪我多事。”顧嬈淡淡道。
“嗯。”
“你怎麼想?”
顧嬈問道,對方卻沒有馬上回答。
過了很長時間,他才開口,帶著些疑惑地,失了平靜。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