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我感覺他十分的陌生。也許剛才的感覺隻是我的錯覺,其實我和這個人什麼關係也沒有。我如是想著。
“你不能走。”藍衣男子攔在上官沐麵前,卻是和我說話。
“為什麼?”這個問題幾乎成了我的口頭彈,無時無刻不掛在嘴邊。我幾乎是毫不猶豫便說出了口。
“因為你是我的愛人。”他的目光中綻露出極絢的光芒。
“對不起,如果是這個理由的話,我會選擇離開。”我淡淡道,聲音極其平靜。“你不覺得這樣的搭訕方法現在很不流行?”
藍衣男子的苦笑,“同樣的容顏,同樣的聲音,卻用這用語氣和我說話。我真是可悲。”一雙眼眸漆黑,盛滿難言的心緒。
我的心中突然感到十分的心痛,接著,頭又疼起來。比上一次更劇烈。
“疼……”我輕輕呢喃道。
“染兒。”上官沐連忙伸手來撫我的額頭。
“沐,我的頭好疼。”我閉上眼睛,咬緊牙。
“沒事的。”上官沐輕聲安慰道。
“她怎麼了?”耳邊居然響起藍衣男子的聲音,也是近乎急切的聲音。
“難道你不知道嗎?這都是因為你。如果你不來,她什麼事都不會有。”上官沐吼道,聲音失去了往常的平靜。
圍觀的人群似乎越來越多,聲音越來越吵雜。頭疼欲裂。
我緩緩睜開眼睛。
看見對麵的藍衣男子正專注的看著我,眼神說不清是什麼樣的感覺。
然後,我看見有一個打扮的像小廝的人走到他身邊,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他猶豫了一會,沒有道別,轉身離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終於,淚如泉湧。
他,到底是誰?
上官沐見他走了,舒了一口氣。轉身將我抱上馬車,掉轉車頭,拐進一家醫鋪。
“大夫,她怎麼樣?”
我微微睜開眼睛,看著麵前的上官沐。他額上有了細微的汗珠,盈盈欲滴。
“沒有什麼大礙。她隻是之前頭部受到重創,加上情緒激動,才會頭疼。公子不必在意,休息一會,等情緒穩定後便會好了。”大夫撫撫胡須,說道。
“染兒,你醒了。”上官沐轉過頭來,衝我微笑。
“恩。”我點頭看著他,從床上爬起來,“謝謝大夫。”
“不用謝。”大夫擺擺手,“姑娘,你要記得,以後切忌不可以情緒激動。”
我點點頭。我一向性格沉靜,即便是在麵對死亡和殺虐的時候。隻是今天,我為何會這樣激動。
“好了,我們走吧。時間不多了。”我轉身對上官沐說,笑容暖暖又掛在唇邊,卻有一絲生硬。離家父大壽隻有半月,從洛陽再趕到太原的時間十分的緊。
“我們改騎馬。”上官沐的決定總是出乎我的意料。他二話沒說解下了車前的馬匹,將糧食什物打進一個小小的包裹背在肩上。然後抱起我上馬。
“公子,那這車怎麼辦?”醫鋪的小夥計看著車問道。
上官沐轉身,“你就留著當柴燒吧。”
馬揚蹄而去,果然是一路煙塵,快了許多。
不到一天,便到了風陵渡,黃河波濤洶湧,果然是浩瀚無比。
在風陵渡轉船,我們上了一艘小船,船家緩緩搖櫓。
我的目光凝在了岸邊,眼中千絲萬緒。我又看見了那名藍衣男子,騎著高頭大馬,勒馬在江邊。亦朝我望著。
我和他靜靜對視,知道上官沐不動聲色的轉到我麵前,恰巧擋住了我的視線。
“染兒,餓了嗎?”上官沐笑著向我遞了一塊幹糧。
我木木的接過,眼神依舊直視。一個浪頭打過來,船偏了一下,我再看向岸邊時,岸邊已經空無一人,剛才那一幕,仿佛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