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有片刻的沉默,顧惜惜和周季明站在病房門口,也是沉默。門口沒有保鏢,高級住院部這裏又很安靜,她幾乎能聽到自己輕淺的呼吸聲,還有心頭波濤起伏的聲音。
隔了一會兒,閻勝的聲音再度傳來。“其實……我也很喜歡顧惜惜,從那天在JK停車場裏被她下了麻癢藥開始,我就對她一見鍾情,可自從知道你喜歡她之後我再也不敢往那方麵想。”
“哥是不是很驚訝?嗬嗬,從小大到,我喜歡的東西,哥你都看不上眼,哥喜歡的東西,我也沒有看進去過的,唯獨這一次,我們都喜歡上同一個女人,我是一見鍾情,你是未見傾心。”
“我是說真的。我曾經想過,如果她能成為我的嫂子,我也能以小叔的名義名正言順對她好,可是沒想到易楓會捷足先登,但是看到她現在過得很幸福,我也很開心,老實說我真心不希望你再去破壞她的幸福。”
“夠了!別再說了,你出去。”閻凱的聲音沙啞地傳出病房來,隔著一層門板,很低,很沉,很晦澀。
閻勝還想說什麼,“哥……”
閻凱提高了聲音說:“出去!叫卓奕和馬琴過來,我有事交待他們。”
閻勝無奈,隻好歎了口氣,“好吧,我去叫他們來,你別激動,別一會傷口又裂開了!”
顧惜惜站在門口,正在猶豫是否要現身時,醫院走廊上響起了一個來意不善的聲音,“你們是誰,在這裏做什麼?!”
她側頭望去,見一個男子從走廊另一端走來。與此同時,閻勝也匆忙打開病房門出來,雙方打了個照麵,他先愣住。“顧惜惜,你怎麼會在這?”
“我來看你哥死了沒有!”她沒好氣地說。
“呃……”閻勝沒想到她臉上表情平靜,嘴裏卻說出如此衝的話來,轉念一想,她應該是站在門口聽到了他和閻凱的對話,立即想解釋,“顧惜惜,你別誤會,我哥還沒有對易楓做什麼,真的!”
顧惜惜逮著他的話反問:“還沒有,就是將來會有,對嗎?”
“不是!”閻勝趕緊否認,解釋說:“我的意思是,我哥他……”
“阿勝,請顧惜惜小姐進來。”病房裏的閻凱突然出聲打斷他的話。
顧惜惜不等閻勝開口就吩咐周季明和秦姨在外麵等,自己則邁步進門去。閻勝頓了一下,跟著走進病房,卻被她擋了下來。“我有話要單獨跟閻凱先生說,閻勝你先出去行嗎?”
閻勝愕然,看了她一眼,視線又移向躺在床上的閻凱。
後者也正看著顧惜惜,察覺到閻勝詢問的目光,就說:“阿勝你出去。”
“嗯。”閻勝點點頭,有點擔心地看了顧惜惜一眼,猶豫了一下才轉身走出病房。
顧惜惜把手中的花束隨便擱到床頭的櫃子上,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斜了閻凱一眼,說:“你的樣子看起來還沒那麼容易死嘛!”
閻凱微微一笑,伸手拿起台子上的瓶裝果汁,“想喝什麼,葡萄汁?還是雪梨汁?”
“謝謝!我不渴。”她笑說,沒有放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可惜,他的表情從容淡定,完全看不出不妥的地方。
“想不到你會來看我。”閻凱說,深沉邪魅的雙眼貪婪地看著她。已經有多久沒這樣麵對麵看她了,仿佛有一個世紀之久了,每天對著從法國老本傑明那裏買來的一張照片慰籍相思,遠不及近近地看她一眼。
顧惜惜被他看得有點惱怒,嘲諷地說:“閻先生,這麼直勾勾地盯著一個已婚婦女看,似乎不太禮貌吧?”
閻凱的俊臉微微蒼白,唇色也失去平日的紅潤,但不影響他露出慣有的似笑非笑地表情,反問她:“難道顧小姐就是這樣對待曾經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