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應該相信這世界上有一個人,他是為了你而生。
真正的愛人,正如同取下肋骨的缺口與那根肋骨,即便分離,那無依無靠的空缺也沒有其他東西可以取代。
百分百的契合度,天作之合。
無論他在哪裏,在遇到他之前,你所遇到的一切都會使你感到或多或少的遺憾。
直到遇見他。
然後一切都變得那麼完美,那麼自然,那麼水到渠成。
世上再沒人比他更懂你,比他更適合你。
曾經覺得煽情,覺得不好意思說的話或不好意思做的事,同他一起時才發現,原來那都是自然而然的真情流露。
多麼慶幸。
老天這樣安排。
就隻是他,就隻有他。
別人再沒有一點可能。
這便是,佳偶天成。
我曾經無數次幻想過自己的未來,我以為我構造簡單的大腦能夠對自己漆黑的未來做一個大致的描繪。
那時我正在上大學。
同身邊的同學一樣,我既夢幻又現實。
曾在閑聊中憧憬過小說影視中霸道專一隻愛平民女孩的高富帥,也曾在師兄師姐的叫苦聲中惆悵過越來越大的就業壓力與住房壓力。
對於快要定型的未來,我隻有滿心的抗拒。
畢業後找一份穩定的工作,租一套小小的房子,有一個存款少的可憐的存折。
二十五歲通過相親找個麵目老實的人嫁出去,趕在三十歲之前生孩子。
三十五歲身材走樣,整日為了柴米油鹽喋喋不休。四十歲看似老實巴交的老公出軌,為了孩子全都忍了。
四十五歲更年期正遭遇孩子青春期,待磕磕絆絆雞飛狗跳熬到退休,又要替自家孩子帶孩子。
等到終於還清房貸,孫子長大,萬事平息,人卻已到暮年。
沒過幾年與自家相看兩厭的老伴兒一前一後相繼離世,兒女的熱淚灑在墳頭,我們卻長眠地下安然不動。
然後又是時光飛逝,歲月匆匆。
同樣的故事一次又一次上演,我們曾在這世上留下的痕跡也被後人一次次覆蓋——
直至再也察覺不到。
我實在不甘!
我不願這樣碌碌一輩子。
於是我從畢業之後便刻苦勤奮地工作,兢兢業業。
整日大腦飛速旋轉,神經繃得生緊,目光炯炯,目標明確。
到今年二十六歲,我已經畢業五年。
一個人,沒有男朋友,更沒有嫁人。
存折上的數目也還算好看,我想我已經破了那個怪循環。
大學同學聚會時,與昔日同寢室的好友交談,才知道她們中已有人有了一歲左右小寶寶。
當年寢室中喊著最抗拒婚姻的老三,也在大家的“逼問”下嬌羞地透露了自己婚期將至。
“那小五你呢?”
最後大家都轉頭看我。
我唯有苦笑。
“沒事沒事,美玉待價而沽嘛。”
老大適時地舉起酒杯,不著痕跡地解除了尷尬的局麵。
我訕訕端起酒杯正要喝,無意中餘光卻瞥見鄰邊桌上那人揮灑自如的身影。
身邊依舊是他從來不缺的盈盈淺笑的佳人。
心中針刺了般縮成一團。
隱隱有隻言片語飄過來,我強迫自己不聽,那熟悉的聲音卻自己鑽進了耳朵裏。
原來他要訂婚了。
他身邊那女子聞言笑得千嬌百媚,應該便是他的未婚妻了吧。
想起曾幾何時,這類似的話我不也是聽過。
當時欣喜,如今聽來,卻真是萬分諷刺。
這一大口甜酒咽下去,滿心卻是說不出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