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唐纓(2 / 2)

宇臻仔細打量著我的臉,做出評論:“你擁有父親的麵容,麵龐像母親,神似母親。”

我再糾纏他,他不肯說,躺在蘆葦上,很快便睡去;我也躺在蘆葦上,聽著周圍蕩漾的水聲,幻想著父親和母親怎樣相識、相知、相戀······

一連幾天,我都想纏著宇臻,讓他用力想,努力想,肯定還有一些事情他沒有講起。可是宇臻一直不在,好像去了商方,每天神神秘秘的。

洪水消退之後,被馬蹄碾過的小路逐漸露出來,四周又恢複成一片綠色的海洋。午後,先後來過幾個人來找宇臻,因宇臻在這裏擔任保長,掌管著這方幾十戶百姓事務。我向他們說過宇臻出去不在,他們就離開了。

齊杏也不在,很是有幾天。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沿著河邊走著。突然,我看到小路的盡頭來了一匹白馬,白馬小心翼翼在略濕滑的道路上小步奔跑,騎馬的女子卻是一臉焦急。她好像對這裏很熟悉,來到茅草屋前,側身下馬,居高臨下的問:“宇臻在嗎?”高傲的眉梢似乎可以把人掃於千裏之外。

得到不滿意的答複之後,她變得沒有耐心起來,在樹下走來走去。

這個女子名叫唐纓,是孤竹國公主,因為孤竹國是商方的附屬國,所以在眾多人質當中,唯有孤竹國後羿可以相當自由的出入宮城。為了顯示孤竹與商方情深意重,商方特意賜孤竹國王子姓,且允許五代之後可以通婚,所以商方很多王公大臣的妻妾,都是孤竹國人。孤竹國公主唐纓身材高挑,言語犀利、果斷,令人十尺之內不得安穩。相傳,她經常跟隨父親四處征戰,還曾立下戰功,在天下還算小有名氣。所以,她對人的態度常常是居高臨下,驕傲狂躁,令人感到壓抑。

因為不放心把事情說給我,她堅持等宇臻回來。等候的過程中,她裝作不經意的問:“你不是崇熙嗎?你怎麼在這裏?你不是在宮裏被罰做三等侍女嗎?”

“是。不過承蒙勇士宇臻抬手相救,所以······”

“什麼?是宇臻救你出來的?·······哦。”唐纓故作鎮定,昂起高傲的頭,不再說話。

宇臻果然在夜下時分回來,我還想再次詢問父母的事情。可是唐纓以一種不可抗拒的樣子將宇臻抓過去,喋喋不休。兩人見麵如同老友一般親切,然後關進房門神秘兮兮籌措一通,好似談著一些可能引起巨變的事情。出於禮儀,我隻好將話咽下去,走到外麵。不過,唐纓和宇臻有婚約,卻是後來齊杏的嘴巴說出來的。好端端,不知為何二人爭議起來,以至於我坐在外麵都聽得到。大概是唐纓在規勸:“崇熙是個愛多事的人···在宮裏引誘八王子子晗,弄得天下皆知······又因為得罪王上被罰為三等侍女,你為何要救她呀!···等你····天下多少美女任你隨意挑選···”

引誘?語言的威力真是如此強大,可以混淆是非。不過一顆毫無善意的心才是更恐怖的。漫延到河堤的水中,一群青蛙遊過來,歡快的鳴叫,綿延不絕,水草的腥味也輕飄過來,如此朦朧的氣氛讓宇臻的話語在風中不甚清楚。一陣本能的悸動之後,我忽然醒悟,應該為自己的以後打算了,不能再這樣成為別人的累贅。不管唐纓的話是否出於善意,反正最後的話我聽得分明-----宇臻答應她把我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