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仇恨(1 / 2)

天剛剛發亮的時候,許紅印已經醒了,他麻利的下了炕,拍了拍大兒子,說:“振生,起來吧。”振生(許妙純)醒了過來,推了推身邊的二弟,說:“小青,快起床。”小青(許妙傑)“嗯”了一聲,不情願的爬了起來。振生又推了推三弟,說:“小軍,小軍,起床了。”小軍(許妙旭)也起來了。

許紅印今年三十八歲,身高一米八三,長的很壯實。他抱了一些草料,放在牛食槽裏麵,這是每天早上必須要做的功課。對一個農民來說,牛吃飽了才能更好的耕地,收獲的季節才會有碩果累累。

喂了牛,他又打了一盆水,洗了洗臉。這時候,他十二歲的大兒子振生正拿著一把大掃帚,在打掃院子;十歲的二兒子小青在灶間燒火做飯;八歲的三兒子小軍在對著鏡子梳頭,四歲的小兒子立柱(許妙柱)也起來了;看到了兒子們,許紅印臉上露出了笑容。他把目光又轉向屋裏,七歲的大女兒小妮(許妙顏)剛剛把地掃幹淨,然後到灶間幫二哥燒火。

“小妮,給我倒杯水來。”一個憔悴的聲音響起,許紅印皺起了眉頭。那是他的妻子魯鳳英,生下小女兒以後就一直臥床不起,大夫說她是心髒病,特別囑咐不讓小女兒吃奶。

小妮倒了一杯水,端了過去,說道:“娘,你喝水吧。”魯鳳英慢慢的坐了起來,一口一口的把水喝幹。她是一個高挑個的女人,長得很漂亮。二十歲嫁到許家,如今已經十四個年頭。三十四歲對別的女人來說,應該是風華正茂;可是她卻麵色蒼白,渾身浮腫。

她喝了一口水,說:“妮兒啊,看著飯好了,給景園(許妙善)晾上一碗,她投生到咱們這個家,不容易啊。娘身體不好,景園就得你照顧了,你可不要讓她受了委屈啊!”小妮點了點頭。

飯做好的時候,院子裏卻走進來一個衣衫襤褸的人,他手裏托著一個破碗說:“行行好啊,給口吃的吧。”原來是一個要飯的。許紅印忙把自己碗裏的飯都倒到這人的碗裏,又拿了兩個饃饃塞到他手裏。要飯的千恩萬謝的走了。

那個叫齊飛的男人,冷冷的看著這一切,他的心中充滿了怒火。他說:“對待要飯的都那麼好,對待你的妻子,為啥不如對待一個要飯的呢?”

那個穿白衣服的女孩卻說:“公子,你不想想你自己嗎,如果你不因為追金錢掉下去,小姐能投生到這裏嗎?她出生之前能遭受那麼大的磨難嗎?將來她就是一個不識字、不知道東西南北的人。她那麼善良,這個世界那麼肮髒,不知道會經曆多少磨難!這些,卻都是你帶給她的!”

齊飛跪在地上,“哇哇”的哭了起來,他說:“香兒姐姐,我知道我錯了,我不為我自己,我隻為地府的那個孩子啊!”

看到齊飛哭了,香兒歎了一口氣,說:“唉,公子,你別哭了!我給你看看許紅印的道路,你就明白了。”她一舉手中的花籃,花兒飛了出來,在齊飛麵前出現了一麵花朵組成的牆。這麵花牆變幻著,就好像一個大熒幕,在齊飛的麵前上映了一個一個的電影片段。

第一個片段是兩個人的對話:

一個愁容滿麵的小夥子說道:“許老爺,我們家沒有吃的了,能不能佘點糧食給我?”一個衣著光鮮的老人回答:“沒吃的?那好辦,你到我東邊那塊地去,那裏的麥子都成熟了,你需要多少,用剪刀剪下穗頭來就行,那樣快。”小夥子高興的說:“那您叫管家跟我去一趟,記下數額,明年還給您。”老人擺了擺手說:“不用不用,你去拿就行了。快去吧,別讓家裏人餓著肚子!”

香兒對齊飛說:“公子,這位許老爺,本名許大為,他就是許紅印的父親,是這一代有名的大財主。”齊飛說:“他讓人隻剪穗頭,可是麥稈不是還得雇人收割嗎?”香兒說:“對啊,可是他不在乎的。”齊飛說:“哦,那算是一個善人了。”

香兒一揮手,第二個片段開始了:

漫天的大雪中,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步履蹣跚的走到一個大戶人家門口,剛剛敲了一下門,就暈倒了。下人打開門一看,忙去通知家主許寶勝。許寶勝吩咐下人把他抬到偏房,喂了一些米粥,蘇醒了。管家問了問,原來是一個討飯的,名字叫劉三和。給他換了新衣服,住下了。幾天以後,他執意要走,許寶勝讓管家給了盤纏和幹糧,送走了。

七個月以後,劉三和又來了,這次卻是帶著全家五口人逃難而來。他在家鄉用許寶勝給的錢購置了田宅,雖然地是薄地,房也是土房,但是總算有個安身立命之所了。沒想到後來,戰亂紛紛,他得罪了一個軍官,怕被報複,就連夜帶著全家人逃走了。

許寶勝說:“沒事,你到我這裏,就安心住下吧,就是那些當兵的來了,也找不到你們。”他吩咐管家讓劉三和一家住在地窖裏麵,又讓下人們不許聲張。晚上,他安排幾個下人穿著劉三和一家人的衣服,出門轉悠了一圈,然後向南走了。這幾個下人走了十幾裏路,見沒有人盯著,又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分散開,一個一個的回來了。許寶勝這樣做,是為了混淆視聽。如果有外人告密,當兵的來調查,也會以為劉三和一家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