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葉蓮娜的信,唐風和韓江震驚不已。唐風重新理了一遍思路,說道:“想不到前進基地與斯捷奇金、布雷寧他們都扯上了關係。”
“是啊!一個懷特把斯捷奇金、布雷寧、伊薩科夫三個當年保護過米沙的特工都引了出來。這個所謂的‘懷特’,不簡單啊!”韓江歎道。
“難道懷特就是將軍?”唐風忽然問道。
韓江沉思片刻,道:“如果當年的‘懷特’就是史蒂芬遇到的那個‘懷特’,‘懷特’就不可能是將軍。”
“嗯,可是還有一種可能,‘懷特’隻是一個代號,他並不具體指某人。否則,謝德林為什麼不認識1986年的懷特呢?”唐風提出了很有意思的觀點。
“照你這麼說,謝德林遇到的懷特,1986年被抓的懷特,史蒂芬遇到的懷特,三者都不是一個人?”韓江預感到這個問題越來越複雜了。
“完全有這種可能!也許就連‘將軍’也隻是個代號。”
“什麼?‘將軍’也是代號?!不!這絕不可能。”韓江不肯相信唐風的推測。“我寧願相信將軍是那個布雷寧。”
“布雷寧?是啊!被燒死的那人是不是布雷寧,現在已經不得而知了。”
“嗯,葉蓮娜那邊雖然有了很大的發現,但似乎又陷入了困境,下麵隻有看羅教授的了。畢竟,玉插屏才是關鍵!”韓江喃喃地說道。
就在唐風和韓江被葉蓮娜的發現所震驚的時候,羅教授那邊也傳來了好消息。羅教授已經成功地將那兩塊玉插屏拚接黏合在一起,現在“白”、“高”、“大”、“夏”四塊玉插屏正靜靜地躺在眾人麵前。
羅教授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現在四塊玉插屏都已經找到,可喜可賀,我們終於可以真正了解到玉插屏的秘密了。賀蘭山和敦煌這兩塊玉插屏雖然被摔碎,但我已經用特製的膠水將兩塊玉插屏暫時粘合在一起。至於這管不管用,我還不敢保證,至少我們現在可以一窺這兩塊玉插屏……”
“羅教授,你就直說這兩塊玉插屏寫的是什麼吧!”趙永迫不及待地問。
老教授開始破譯道:“這兩塊玉插屏上寫的什麼,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敦煌這塊玉插屏上麵寫的是‘鐵騎萬乘大漠來,黃沙漫漫黑水城,烏鴉來棲白塔上’,這顯然是指黑水城。從字麵上看‘鐵騎萬乘大漠來’,是說成吉思汗大軍從西夏帝國北部大漠突襲而來;第二句‘黃沙漫漫黑水城’點明了玉插屏所在的位置——黑水城;第三句‘烏鴉來棲白塔上’更是進一步點明了玉插屏就在黑水城外的大佛塔中,這也和科茲諾夫在黑水城大佛塔內發現玉插屏的記載相符合。
賀蘭山這塊玉插屏上寫的是‘此生隻願入佛國,石窟麵壁伴我佛,來生再為黨項人’。‘此生隻願入佛國,’這裏的‘佛國’顯然是指敦煌,這說明了那塊玉插屏藏在敦煌;第二句中提到的‘石窟’,這倒讓我想到了一個很有趣的話題,諸位都聽說過敦煌藏經洞吧?”
“聽說過!”眾人頻頻點頭。
“1900年,王道士在敦煌發現了鼎鼎大名的藏經洞,之後,英國人斯坦因、法國人伯希和,還有俄國人、日本人、德國人、美國人接踵而來……”
沒等羅教授說完,唐風便明白了羅教授的意思:“羅教授,您的意思敦煌那塊玉插屏很可能原來是藏在藏經洞的,然後被王道士發現了?”
“是的,阿尼瑪卿雪山和賀蘭山的玉插屏是你們發現的,黑水城的玉插屏是科茲諾夫發現的,隻有敦煌這塊我們還不清楚他是何時何人發現的。”羅教授道。
“韓江推測說敦煌這塊玉插屏應該早於科茲諾夫發現黑水城的玉插屏,並說是一位高人‘X’發現了玉插屏,並協助科茲諾夫發現了黑水城的玉插屏,之後,此人又加入了黑喇嘛的隊伍。”唐風說道。
“唐風,怎麼樣,羅教授剛才的話證明了我的推斷。這塊玉插屏很可能原來藏於敦煌藏經洞,然後被那個高人X發現。藏經洞是1900年發現的,早於科茲諾夫1909年發現黑水城。”韓江有些得意。
“這麼說,你那個所謂的高人就是大字不識一籮筐的王道士?”唐風笑道。
韓江一下被唐風噎住了。羅教授說道:“唐風,韓江的推斷並非沒有道理,我現在倒傾向於韓江的推斷了。你想想,在敦煌,有什麼地方能藏住玉插屏呢?”
“可是據我所知,敦煌藏經洞的封閉是在西夏勢力進入敦煌之前。”唐風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不錯,現在學術界的主流觀點認為是敦煌僧人在西夏勢力進入敦煌前,將佛經封閉在了藏經洞中。不過,這並不是唯一的觀點,也有觀點認為是在蒙古勢力進入敦煌前,僧人封閉了藏經洞,那也就是西夏後期,符合大喇嘛對你們的敘述。”羅教授分析道。
“可這還是無法證明。”唐風質疑。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敦煌藏經洞曾經在西夏晚期被打開過……”唐風剛想說什麼,羅教授擺了擺手,道,“唐風,我知道這也無法證明,不過這些並不重要,我說過這隻是一個有趣的話題。我們可以大膽推測也許並不是什麼高人發現了敦煌的玉插屏,很可能就是大字不識一籮筐的王道士,隻是後來確實來了一個識貨的。”
“識貨的?斯坦因?伯希和?顯然不可能是他們,如果是我們已知的這些知名探險家,那玉插屏早就被世人所知了。”唐風搖著頭說。
“對!顯然這個人不是斯坦因、伯希和等人,但是這人學識淵博,看出了玉插屏的價值,並在伊鳳閣破譯西夏文之前,或是與伊鳳閣幾乎同時破譯了西夏文。”羅教授的推論進一步完善了韓江之前的推斷。
“可這人會是誰呢?這麼牛逼的人物,應該像斯坦因、伯希和、伊鳳閣、科茲諾夫一樣,在曆史上留下一筆啊!而且他又是什麼時候得到玉插屏的呢?按照這樣的推論,這人應該在斯坦因之前就從王道士手中得到了玉插屏,可如果這人比斯坦因更早發現了藏經洞,又為什麼沒有動藏經洞那些經書呢?”唐風陷入了沉思。
羅教授輕輕歎道:“一切都已如過眼雲煙,現在我們已經很難還原那個高人的神秘麵目了。總之,極有可能像韓江之前推測的那樣,這位高人‘X’破譯了玉插屏上的西夏文,然後指點科茲諾夫去了黑水城。但是科茲諾夫發現黑水城之後,將功勞全部歸為已有,這位‘X’並沒有在曆史上留下名字,可他卻的的確確存在過。”
“如果這麼看,那關於玉插屏這一係列事件的起因就上推到了敦煌藏經洞的發現,真……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徐仁宇也感慨起來。
“是啊!我們之前一直以為是科茲諾夫在黑水城的意外發現,才引出了之後的事,現在看,早在敦煌藏經洞發現時,一切就已經開始了。”羅教授說到這裏,停了一下,又道,“不過,現在好了,四塊玉插屏終於聚在一起了,現在我們可以把他們合在一起了。”羅教授說到這時,所有人都激動起來。
羅教授先將四塊玉插屏按照“白”、“高”、“大”、“夏”的順序在桌上擺好。麵對四塊珍貴的玉插屏,他不禁感歎道:“現在我們看到了四塊玉插屏上所有的文字,其實這四段文字連在一起,就是整個黨項民族的曆史。第一塊說的‘黑頭石室’,那是黨項人早期的曆史;第二塊說的‘賀蘭神山’是說黨項人崛起,建立西夏王朝的曆史;第三塊所說‘黑水古城’,則反映了蒙古人入侵的曆史;最後一塊所敘述的曆史頗為淒涼,暗示了西夏王朝滅亡的曆史。”
“對啊!現在連在一起看,確是如此,整個黨項民族和西夏王朝的曆史,都濃縮在了這四塊玉插屏上!”唐風對羅教授的推斷頻頻點頭。
緊接著,羅教授又依次將四塊玉插屏翻過來,按照順序一塊一塊地將四塊玉插屏拚合在一起。唐風看見羅教授的手微微顫抖,當剩下最後一塊時,他的手抖得更厲害了。唐風忙上前扶住他,幫他將第四塊玉插屏合上。
奇跡出現了,當最後一塊玉插屏合上時,四塊玉插屏中間微微泛起了一道金光,四塊玉插屏像是瞬間粘合在了一起。緊接著,玉插屏上起了變化,在場所有的人都被這變化驚得目瞪口呆,紛紛圍攏過來。隻見玉插屏上泛著金光,不一會兒,顯現出了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文字。“是西夏文!”唐風馬上認出了那是西夏文。
可就在唐風想辨識那些西夏文時,那些文字又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一幅光彩奪目的畫卷……不!準確地說,是一幅地圖。金線流淌過的河流,綠色的山巒,黃色的大漠,一切都是那麼清晰。可還沒等眾人看清這幅地圖,玉插屏上又起了變化,還是那一行行密密麻麻的西夏文,這次唐風馬上反應過來,衝回自己房間,拿來數碼相機,興奮地大喊道:“閃開,閃開,我來把它拍下來。”
唐風連續按動快門,玉插屏反複變化。地圖和那篇文字反複出現,如此數次,玉插屏終於不再變化,恢複了平靜。唐風回放剛才照的照片,清晰可見,這才長出一口氣。再看恢複平靜的玉插屏,上麵雖然隱約能看出許多線條,但卻無法像剛才那樣清晰地看清楚整幅地圖。“真是奇跡,想不到這玉插屏還能起變化。”唐風歎道。
“是啊!我也沒料到。”羅教授也是一臉驚愕。
“為什麼會這樣呢?”唐風問。
羅教授沉思良久,才解釋道:“我過去曾聽人說過,有的石頭具有記錄的功能,我想玉插屏所用的玉料也許就有這樣的功能。”
“地圖是我們之前就知道的,可那篇文字是什麼呢?”韓江問。
唐風將數碼相機連接到筆記本電腦上,羅教授盯著電腦屏幕看了半天,竟然搖著頭說道:“雖然這篇文字裏的大部分西夏文字我都認識,但我剛才讀了半天,卻怎麼也讀不出這篇文章的意思,很多語句根本沒法連在一起讀,這……這真奇了怪了。我研究西夏文字多年,見過的西夏文獻也不少,像這篇這樣沒辦法讀出來的文章,還是第一次遇到。”
唐風也看出了問題,這篇文章確實讀不出來,單個文字翻成漢字,連成句根本沒有意義:“確實讀不出來,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