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被聚光燈探照般,刷刷刷好幾道眼光緊盯著她,蘋果在意的,隻有那道冷冷的,深邃又帶點量度審視的目光。心中不斷的歎氣,她知道自己的樣子比起四年前有很大的改變,再加上化妝後與當年清湯掛麵脂粉不施更是兩個樣子。可是五官是擺在那的,再怎麼變總有相似,除非,一會突然所有認得她的人集體失憶,否則名字一介紹總跑不掉。
於是,搶在他們之前,她笑臉盈盈的迎上:“呀,學長們,好巧呀!”
秦楚皺眉神情複雜,楊滌非一昧地驚喜,肖亞則依然神情冷峻,仿佛她隻是個不重要的路人甲。壓下心中又自蠢蠢作動的酸楚,蘋果告訴自己,這樣也好。四年過去了,大家都非往日在校學子,自然不會隨意扔下一眾宴客自行敘舊。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免去了尷尬與追問。
在她心中忐忑情傷時,肖亞也未能平靜。
她站在那裏,黑色亮片小禮服,長度僅及膝上,露出筆直修長的潔白美腿。肌膚賽雪晶瑩透亮,腳下是火紅亮膝高跟鞋,整個人亭亭玉立身形姣好,黑發如瀑般披垂在胸前,精致薄透的妝點配上恰好圈繞於頰際腮邊的發絲,大眼含情顧盼生兮,紅唇妖嬈,嫵媚又不失清靈。與肖亞記憶中的純情清甜柔嫩的影像,難以重合。
突然有幾個字衝擊了他的腦海:眉眼似月盈盈,人如梨花輕展。
而她竟然還鎮定純熟地,自然淺笑,張口稱呼他為學長。這樣的落落大方,似乎,已經遠離往日對他的執迷。分明還記得當初她軟著嗓子,在他的耳際低喃:肖亞哥哥,我會愛你,一直愛到不能愛為止!
可是就連往日最梗直的滌非,也懂得收斂了青愣衝動,何況,是他。於是除了越發的神色冷峭,偶爾用深邃的眸光掃視般打量著她外,一直到酒宴結束,都不再有任何舉措。
整晚的刻意回避下,蘋果躲開了熱情的楊滌非和用目光凍結她的肖亞,卻躲不掉早就認出她的秦楚。必竟他是兩年前才回國的,對她的事,知道得比其他兩個人都清楚。硬著頭皮,她被他抓到了花園裏。
秦大少爺很不高興:“洪蘋果,你搞什麼鬼!”
冷冷的回敬:“下次你們要去哪裏,麻煩先出個新聞稿召告天下,這樣我就不會出現在你們麵前了。”比耍嘴皮子,誰怕誰,當年不是姐姐不濟,而是姐姐被豬油蒙了心,蘋果用眼神傳達她也不滿。
“我不是說今晚,你回國了為什麼不聯係我?”秦楚氣結,他不是追究這個好不。
“我忘了你電話。”清清脆脆,理直氣壯。
誰信啊,他又不是笨蛋:“借口。”
“明知道是借口你還問?”什麼叫多餘,他大少爺此舉就是了,明明知道,她是不可能聯係他的,卻偏偏要捅破這層紙。
秦楚越發生氣,要不是怕被人看到,他準要將麵前的女人一陣好晃。“韓去美國了你知道嗎?”
“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訴你,不過,她是真不知道:“他又去找肖雅了?”
“嗯”他放軟了嗓子,無奈的看著她:“放心,我什麼也沒說!”
見他這樣,蘋果也心軟了,沉默,然後低聲說:“謝謝你。”就算他的所作所為,也有其私心,但的確在當年,他幫了她和肖雅不少。做人應該恩怨分明。
他無奈的看她,她卻將眼光放遠,刻意的不去回應。直到,溫柔悅耳的女音,略帶驚訝地打破此時的僵局:
“真巧!你們也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