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吻過他的臉,就以為和他能永遠3(1 / 3)

“你是在怨我接受了那個孩子?”他輕聲發問,繼而舒眉一笑,突然的溫柔。陽光般溫暖無邪的笑容。似是一個終於發現戀人是因吃醋而生氣鬧別扭的少年,笑容裏竟帶著幾分明媚的得意。

可仔細再一甄別,那一臉陽光般溫暖無邪的笑徒然就如七八月變了臉的天,不過眨眼一瞬,所有美好的假象猛然間便被你突然清醒過來的認知擊碎。

狠狠地,不留一絲餘地。

慕惟珺,他分明皮笑肉不笑,滿眼的譏誚。

“你生不出孩子慕家沒有繼承人,你說說,我為什麼不可以接納她跟她肚子裏的孩子?”

咄咄的語氣,仿佛能噬人的目光,洶洶氣勢。

這樣才像他。

“你想多了。”茜薇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他說話的語氣,甚至細微到肢體語言——一張似笑非笑的臉,微眯著斜睨過來的眼,都讓她如坐針氈。

不能再在這裏呆下去。

作為她的男人她的丈夫,說出這番混賬話,堂而皇之的在她麵前認可另一個女人,光想想就覺得是該千刀萬剮。可恰恰因為他是她的丈夫,這番話出自他口中,別說是半分的不妥,甚至就連懷疑與指責的餘地都沒有。

不疑有他。慕惟珺之所以接納這個孩子,甚至於接受這個女人,原因,很簡單。

因為身為他老婆的蘇茜薇,她不能懷孕生子傳宗接代。

所以,對於這段婚姻,哪怕他是肉丨體,抑或是精神、靈魂出丨軌,歸根結底,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她!

以為經曆過那麼多,走了那些彎路,一切就都能不一樣。到頭來,卻還是避免不了跌落俗套。

美好的誓言與愛情,如同一壇甘醇佳釀,酒香沁鼻,回味醉人,卻終究躲不過現實的地動山搖,壇碎酒灑,分崩離析。

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慕惟珺未曾再在茜薇麵前出現過,而茜薇一直呆在倚溪別墅,這麼多天,未出過門。

她幾乎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

慕惟珺把她禁足在家,成天不是碧姨就是新來的李嫂跟著,外出就更沒有可能。家裏不僅斷網、電視搜索不到頻道,就連每日一送的報紙也沒了蹤跡。

一切的習以為常就像一場過眼煙雲,不過眼睛一眨一閉,生活就都成了另一番完全陌生的模樣,幾近天翻地覆的。

無法抑製的對過往殘存記憶的懷緬,那種心痛和諷刺,像極了痛徹心扉的醒悟過後還要日思夜想著一個變了心的男人。

像個瘋子般。

碧姨不知是不是被慕惟珺的這個陣仗嚇到了,最近晚上總睡不好,自然的,身體也就沒好到哪兒去。

早上,李嫂出門買菜前特意囑咐茜薇快些去吃早餐,順便提了一嘴碧姨還沒吃。

這定然是在暗示,即便茜薇再不願吃東西,為了碧姨的身體,她也得坐上餐桌。

人既然都上了餐桌,碧姨再賣一張老臉,吃不吃可就由不得自己了。

這段日子,茜薇幾乎就沒什麼食欲,又因貪睡缺少運動,整個人憔悴不少,氣色都趕不上碧姨。

嬌弱無比,又因與世隔絕、抗拒食物快要羽化成仙的一個人兒,卻剛到餐廳就見碧姨倒在了自己麵前。

茜薇真的嚇壞了。哆嗦著手好半天才摸到客廳的座機,電話卻是半停機狀態。

慕惟珺把她的手機沒收了。突然間無法抑製的就又將他恨了個透。

最後摸索半天終於找到碧姨的手機,急忙叫了救護車,而後又跟歐遲求助。

關心則亂,她已失去了基本的冷靜、理智,連病因思考判斷都忘了,更別說及時施救。

好在歐遲就在別墅外。

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歐遲因為聯係不上茜薇,一有空就來倚溪別墅蹲守。

隻是到門口時遭到保鏢的阻攔。茜薇接到電話瘋了般衝出去。見她來勢洶洶地跑出來,保鏢幾乎是下意識地撥通了慕惟珺的電話。

最近因為邱汀俞一口咬定肚子裏的孩子就是慕惟珺的,外頭的天都快要被鬧翻了。這金絲雀般被困著的女主人,沉默了這麼久之後才爆發……

簡直不敢想下去。可不管她出了什麼事,他們一概承擔不起。

剛叫了聲“慕總”,手機就被衝過來的茜薇一把奪了去。

“慕惟珺,你沒人性!碧姨最好不要有事!”她不僅手在抖,連聲音都是顫抖的。對著話筒吼完扭頭又對保鏢喊,“非要等救護車來你們才開門是不是?”

怒到極致而又無法找那個該承接所有憤怒的人宣泄,光想到這個她的心都在抖。

黑衣人看茜薇急紅了眼,想了想方才歐遲隔著鐵門描述的狀況,稍稍權衡了下,開門將歐遲放了進來。

碧姨的狀況並不樂觀。歐遲雖沒說什麼,可在等待救護車到達的時間裏,他的表情一直很凝重。

意識到這個,茜薇原先兵荒馬亂的思緒瞬間空白一片,緊張得雙手發麻,身上的溫度在一點點流失。

慕惟珺臨近晚飯時間才到的醫院。碧姨還未醒過來,茜薇在病chuang邊睡著了,身上披著一件格紋大衣,墨綠與淺咖縱橫交錯,顏色算不上鮮亮,卻刺眼。

病房的單人沙發上,歐遲凝神沉思著。慕惟珺並未悄聲進去,可直到一雙鐙亮的皮鞋在他跟前站定,他才回神。因為是坐著,抬眼的瞬間隻覺凜凜寒氣撲麵壓過來,鼻翼下意識地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