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十四)聖旨之疑
王子楚一伸手,從頸上取下一個玉佩,給我戴上了。我一看,竟是那塊被司徒雪摘走的葉子玉佩,想想這些日子來的輾轉折騰,就又紅了眼睛。
“劫花轎是張將軍去的。”王子楚告訴我,“知道你們對換了,已經來不及了。司徒雪托張將軍給了我一封你寫的信,還有這個玉佩!”
“你,你信了?”我的嘴唇有點涼,該死的女人還在信中寫著要王子楚照顧她來著!
他看我,眼中有了笑意:“我從來未曾聽你叫過蕭正蕭郎的!”
還好,還好!我捂住胸口,壓了壓急跳的心。這麼想著倒不由又有些得意,我看上的男人果然聰明吧!就憑她司徒雪,這點詭計量,哼!“王子楚,那你把她怎麼處置?”
王子楚皺了眉:“不好處置!我若是沒有劫她的花轎,她此刻已經嫁給了陳江勰了。如今這犯的是欺君之罪,我既不能將其送回司徒府,更不能送去陳府。雖將她暫留於你母親那裏,但聽說整日哭哭啼啼,說我誤了她的終身,毀了她的名譽。”
媽*的,這女人真的夠麻煩的,我老媽肯定要被她煩死了。我跺腳:“不管!是她自己作孽!還想害我!”
王子楚抓了我的手:“我也猜到她不懷好意了!隻是如今司徒錦為你而死,司徒大人痛失獨子!你和司徒雪之間有什麼過節,看在他的麵上,就都算了吧!”
唉,提到了司徒錦了,我人一軟,坐下了。“王子楚,你是不是把他的屍體埋了?他那麼喜歡熱鬧的一個人,我恐怕他不會願意獨自被葬在這冰天雪地的他鄉的。”
“早些天,我已命人將他的骨灰送回大都去了!”
我把手捧住了臉,且不說司徒老頭子聽到這個噩耗會多傷心了。光是凝眸,才出宮幾天,和他相聚了幾日啊,連和司徒錦的婚禮都還沒舉行呢,我哪裏還有臉再去看她了!“是我害了他——”
我這邊傷心,王子楚歎氣,對麵的伍老頭卻猛得站了起來。“不好,大將軍!”
把我們都嚇了一跳。
“遙城之行怕是另有內情!”
“此話怎講?”
“遙城一去七十裏,而蕭正在的冠風城隻與我們隔著三十裏。長公主為了雪公主的靈柩就要把陣前主帥抽調回去這麼遠,不合常理,怕是居心叵測那!”
我搖頭:“我怎麼聽不明白!”
伍軍師眯起了細眼:“長公主這一令是看準了將軍此番隻能帶極少數親信去遙城的。試想,將軍若是帶得人多了,萬一蕭正得信,反攻回來這黎陽城恐怕就守不住了!失城是大罪!”
我的手心出了汗:“她不會是想,害——”我抬頭看王子楚,“不會吧,你還是駙馬啊!難道她就不念夫妻之情!”
王子楚低下腦袋看我,苦笑:“你這丫頭真夠沒心沒肺的。你明明知道我統共在宮裏隻待了幾天那,我和她哪來的夫妻之情?”
哎喲,我都明白了!他們沒有夫妻之情,那長公主不是更會懷恨在心那!且不說有沒有旁人要害王子楚了,光是長公主自己怕就是恨不得他死了!
“不好,不好!”這可是件很糟糕的事情!“這遙城咱不去了!”
伍老頭還跟我較上勁了:“若是不去,便是抗旨,那是有謀反之心!”
得,逼死我們算了!我拍桌子,“這樣太難了,還讓不讓人活了!逼急了我們,還不如造反呢!”
王子楚一聽沉了臉,生氣了:“寶兒,我王家數輩為將,俱是忠心耿耿,為國殺敵,死而後已。我父為國捐軀,戰死沙場,從不曾有過一個怨字。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造反二字休要再提。”
唉,道理是對的,說起來也是琅琅上口的。可他忘記了,如今可不是君要他死,而是君他姐對他懷恨在心!自古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他得罪了那個小心眼的女子了,他想當忠臣可就難了;而且如今也不是要他戰死沙場,瞧這架勢,那女人分明是要置他個莫須有的罪名,讓他爛死在監牢裏!這樣的先例先朝又不是沒有過!
那句話叫什麼來著?君子可欺之以方!
你想當君子,就得被小人欺負!
媽*的,他是君子,我可不是,我也是女人,恐怕也不一定就是大人!讓我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往火坑裏跳我可不幹!不行,我得跟他討論討論!我這裏才剛張嘴呢,就聽伍老頭吼:“大將軍所言極是,此事我們得從長計議!”
我驚訝地看老頭子,老頭子還狠狠地瞪我:“大將軍已多日未曾闔眼了,今日裏連晚飯都還未吃!”
我泄了氣,唉,這幾天怕真的是累壞了王子楚了!算了算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吃完飯,我再慢慢地和他好好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