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安郡在漢時稱為千乘郡,東漢時治所在臨濟縣,曹魏時治所移到了高苑縣。樂安郡處在泰山北麓衝積平原和黃河淤積平原,乃是齊國都臨淄的門戶,越過樂安郡,便是一片平原,幾乎無險可守。
樂安郡守劉巴乃是曹嶷同鄉,東萊人。曹嶷占領臨淄後,便令劉巴為樂安郡守,所屬郡縣望風歸降,官吏皆留任原職。
傅熙大軍從清河出發南下,行了一日到達高唐縣,大軍沒有繼續南下兗州,而是轉道東進,沿著黃河越過平原縣直接到了渤海郡治所南皮縣。
渤海郡屬大都督王浚治下,與青州隻隔著一條黃河。曹嶷毫不擔心王浚會趁機作梗,王浚雖然擁有兩州之地,但周圍劉琨、索頭鮮卑、段氏鮮卑、慕容鮮卑還有扶餘等小族,縛住了王浚,使得王浚不敢輕易南下。
曹嶷占領青州之後,覺得治所臨淄城太大,四周空曠,無險可守,而且齊郡治所廣縣城池狹小,無法屯兵。曹嶷便在廣縣城西北選址,重新建造城池,名為廣固,為王彌營造根基。
傅熙與周顗、衛玠等人原定的計劃就是直奔臨淄,在曹嶷後院放火,攻其必救,迫使曹嶷回軍青州。
任曹嶷想破天也不會想不到,會有傅熙這個變數從冀州南下,抄自己後路。曹嶷不僅放心的營造城池,而且繼續帶兵西進攻擊兗州荀純,已下兗州祝阿、平陰兩縣。泰山郡與濟南郡近在咫尺,形勢已然岌岌可危。
傅熙不去兗州,而直搗臨淄城,也需該謝謝這該死的天災,連續兩年的大旱使黃河斷流,從黃河北岸南皮徒步可到南岸,不用考慮過河的問題。
因為新兵老卒混合,傅熙為了官兵上下熟悉,所以大軍行進很慢,一天隻行進一百餘裏,到晚便紮營休息,從清河出發,過了兩天才到達南皮。
一路走來,所見景象真正可以說十室九空。從去年永嘉四年開始,可怕的災荒已經來臨,大旱之後,洛水、黃河、淮水徒步可過,夏四月,幽州、並州、司州、冀州、秦州、雍州等六州蝗蟲成災。六州百姓一撥撥往東逃。
去年災荒尚未過去,今年又是大旱,蝗災又來臨。幽州、冀州、豫州、青州、兗州等地遭受荼毒。百姓又開始一撥撥的往南逃荒。
災荒、兵災使得南皮這樣的郡治所都破敗不堪,城裏百姓也並不多,守軍也隻有一千餘人。連年的兵災使百姓成了驚弓之鳥,傅熙大軍抵達南皮之後,引起一陣驚慌,渤海郡太守也拒絕傅熙大軍入城。傅熙無法之下隻得使刁協前去拜訪,說明來意後便在城外駐紮。
衛玠蹣跚地來到傅熙的大帳,見眾人早已經到了,隻等自己,歉然地笑道:“我又來晚了,真是不好意思”
一路上眾人都是騎馬而行,衛玠身體羸弱,傅熙給衛玠準備了一輛馬車。即便如此,衛玠也被顛的不輕。
衛玠來到傅熙下首跪坐下,笑道:“對了,世民教的那個什麼……五同?跟士卒溝通、談心的方法很好,現在軍中風氣好的很呐”
傅熙有些慚愧地笑了笑,自己教的“五同”便是是抄襲後世的同吃、同住、同勞動、同訓練、同娛樂。
為的就是拉進跟士卒之間的關係,讓將官盡快熟悉屬下。因為這個連續兩天的行軍,傅熙拉都上北宮純、鄭係等人以身作則。開始的時候還被諸葛恢這些士族好一陣的埋怨,沒想到還真收到了奇效。
“這個嘛……用兵之道在於人和,人和則不勸而戰矣”傅熙掩飾道,周顗讚賞道:“跟士卒一個鍋裏攪馬勺,可不是說說就可以的。難為主上一片苦心,能身先士卒啊”
被周顗一頓猛誇,傅熙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說道“所謂身先士卒者,不能光戰時同滋味,平時相處也要同滋味,僅僅施恩於士卒那是不夠的,這樣才能盡得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