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屈死鬼夜深人靜,街道上黑燈瞎火兒的不見人影,初春的夜晚不知是寒氣尤存,還是這寂靜的氛圍讓人遍體生寒。
突然,一陣女子淒厲的哭聲將這寂靜的令人生寒的空氣打破,卻又營造出一個更讓人寒徹入骨的氛圍。“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哭聲悠悠傳來,我心裏一緊,脊梁溝頓時冒出寒氣。我不由得縮縮頭,瞥瞥身邊的四個同學,見他們都縮著脖子向前走著,並沒有什麼反應。心裏不免嘀咕:難道他們沒有聽見?難道是我的耳朵出現了問題?或者是他們聽見了又沒一個人敢說出來。我一邊嘀咕一邊繼續向前邁著兩條顫抖的腿,蹦蹦的心跳聲,身邊人都快能聽到了。
離那條鬼胡同越來越近,那淒厲的哭聲也愈來愈清晰,我不由自主地在腦海裏描畫著各種刺激的形象:什麼長發白衣,從發間露出的藍幽幽的目光。什麼闊嘴獠牙,長舌垂胸。什麼滿臉血汙......那哭聲又一陣陣刺透著我的心,我不敢再想,又瞥瞥身邊的同學,忍不住道:“你們真的沒聽見啥?”
“啥?”四個人異口同聲,表情嚴肅。
“一個女人的哭聲。”我一邊分辨著那聲音一邊說道。
戴眼鏡的“四眼”顫著聲兒道:“莫靈,你別嚇唬我,我膽小。”
胖子胡蛋兒也鑽出來道:“莫靈,你他娘的生孩子不叫生孩子,叫下(嚇)人。我們四個都沒聽到,就數你耳朵靈?”
都沒聽到?難道是我的耳朵真的出毛病了?“真的!孩子才騙你們,你們聽,那女的還在哭呢。”
“行了!行了!沒病也要給你嚇出病來的。快走吧!”胡蛋兒嚷道。
我無語,心裏卻嘀咕著:別裝蒜,別不信,一會兒讓你們看到了看你們還說什麼?我硬著頭皮走上鬼胡同。這是一條捷徑,穿過這條胡同就到了我們那條街。
胡蛋兒喊道:“莫靈,咱們還是繞著走吧,這兒太黑了。”
一直沒有言語的常山、楊洋也開口道:“就是呀!放著大道不走去鑽小胡同幹啥?”
“就是呀!”
四眼早離鬼胡同遠遠的躲在一邊。我心裏道:哼!明明是沒膽兒,還都嘴上不軟。走大道就走大道吧,不就多走二十分鍾嗎?
這天夜裏多走了二十分鍾的路,大家雖然平安無事,但都相對無言,各自散去回家睡覺去了。
第二天,上學下學,又上學又下學,全是複習,各門各科的複習。臨近高考了,哪一科的老師都抓得很緊,都不想被落下,都憋著勁兒想讓自己教的學生拿個好成績,拿好成績老師有獎啊!我們五個學生數學差,所以薑老師讓我們夜裏上他家補課,昨天是第一夜。
吃罷晚飯天還微明,我們五個湊齊後就向老師家裏走去。去時為了趕快,我們又不約而同地走上鬼胡同。這條胡同之所以被稱作鬼胡同,是因為胡同深,能走兩盞茶的時間,中間還拐了兩個彎,胡同裏也隻有三家小門口,黑燈瞎火的,夜裏很少有人敢走,特別是一個人的時候,誰都是能繞則繞。
四眼兒今天還帶了手電筒,這時就打開來照著,惹得大家都在奚落他,嘻嘻哈哈的說個不停。四眼兒急了,反駁道:“你們有嗎?有咋不帶來?還盡充大頭蒜。”
我幫著四眼兒道:“就是嗎,沒有就別說人家四眼兒了。帶來手電也是好事,今天回來時可以走近道了。”
我一說出這句話,好大一會兒無人作聲。過了一會兒,還是胡蛋兒要強:“走就走!誰怕誰是孫子。”
“好!說定了。”我心想:到時讓你們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個女的在這兒哭,還是我的耳朵有了毛病。但不知還會不會有個女的在這兒哭。“其實,你們看,這裏也沒啥東西,都是自己嚇唬自己。”我又打氣說。
雖然嘴裏這麼說,但在心裏也犯著嘀咕:到時要是真的有個女鬼在這兒哭,那咋辦?跑唄!我忍不住在笑自己。
補完課已是十點半,今天沒有月亮,天黑的很,我的心裏在打鼓:還會有那哭聲嗎?走不走鬼胡同呢?來時自己說的太滿了,真是的,叫那勁兒幹啥?我縮在後麵走著。
突然,“嗚嗚嗚嗚,嗚嗚嗚嗚。”那哭聲又隱約傳來,我的心又是一緊,頭皮跟著“唰”地一下全麻。我抬眼看著前麵三個人,他們仍然是縮著脖子走著,四眼兒和我並排,拿著個手電在那兒亂晃。壞了!真的是我的耳朵出了毛病,他們誰都沒聽到這哭聲,這哭聲好像隻是哭給我一人聽的。
我用手揉了揉兩個耳朵,“嗚嗚嗚嗚,嗚嗚嗚嗚。”那哭聲更響了,前麵已經到了鬼胡同口,沒錯,那哭聲就是從胡同裏麵傳出來的。
胡蛋兒停住腳步回頭叫道:“莫靈,你他娘的縮到後邊幹啥?害怕了?這會兒沒膽了?來時說得忽閃忽閃的,這會兒不敢了吧?還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