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赫連昭怒喝一聲,登時一口血噴了出來,落在白色的床單上,刺目不已。
“王爺!”我驚呼一聲忙去扶他,便要大聲叫禦醫。
他按住我道,“雲兮,別……別叫人!”
我愣了楞,他卻擺了擺手掙脫我衝著地上的李允道,“怎麼會?怎麼會失守的?”
李允低著頭道,“本來涿州城固若金湯,守易攻難,風宇國來犯卻久攻不下。可是不知道最近這一月以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似乎知曉了整個涿州城的地形,甚至對我軍的內需情況了若指掌,不過半月,涿州城便……”
他痛哭道,“王爺,都是末將失職,末將願以死謝罪!”
說罷,突然掏出佩劍便欲引劍自刎。
“鐺”的一聲,李允手中的劍已被打偏,隻在頸項處留下一絲輕微的血痕。
“王爺!”他頹然的伏在地上,痛哭失聲。
赫連昭輕咳兩聲,平複了下氣息,“你死了就可以挽回一個涿州城了嗎?這件事,皇上知道了嗎?”
“末將是快馬加鞭先行趕回來報信的,皇上應該還不知曉。”李允答道。
“這件事,瞞不了多久,你速速回涿州探聽虛實,隨時回報情況,本王自會稟明皇上,派兵支援。”赫連昭沉思了一下,幹脆利落的下達命令。
“是,末將領命!多謝王爺不殺之恩!”李允接了令,轉身出了帳篷。
他前腳剛踏出去,赫連昭立時散了架一般,搖搖欲墜。
我忙上前扶住他的身子關切道,“你身受重傷,千萬不能動怒上火,這件事,也不是著急就能解決的。”
“風宇國這兩年不再如以往那般歸順,開始蠢蠢欲動。邊疆屢次來犯,都讓我們打了回去。這一次,為什麼,怎麼會!”他喃喃道,躺下身子還在不停的說,“怎麼可能,明明涿州城固若金湯,怎麼可能在半個月之內就輕易被拿下了!”
我給他輕輕的蓋上了被子,有些心疼他的樣子,“李將軍說,風宇國似乎對涿州城內的地形相當熟悉,而且對我軍的內需也了若指掌,如果,他不是為了推脫責任,隻有一個解釋——有內奸!”
他抓住我的手一緊,又緩緩鬆開道,“我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隻是……”
收拾著換下來的床單我寬慰他道,“你現在首要的問題是好好休息!隻有把身體養好了,才能徹底的查出事情的真實原因。時候不早了,王爺早些歇著,妾身去把這髒了的床單給洗了,免得讓人看見。”
點點頭,他略有些虛弱的說,“辛苦你了。”
我衝他微微一笑,低頭掀了帳簾出去。
剛走出帳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皺下眉,忙跟上兩步道,“明豔姐姐,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去呢?”
見躲不過,她轉身笑道,“我們身份低微,哪裏比得上側王妃可以隨意陪侍在王爺左右。”
我冷冷一笑,“隻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什麼意思?”她也冷了臉沉聲道。
“你來了多久,又偷聽到些什麼,現在這麼著急走,是想報給你的主子嗎?”我毫不繞彎子,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又何必拐彎抹角的說些麵子話呢。何況這裏,並沒有旁人。
她麵色一青,憤然道,“不要以為王爺寵你,你就可以血口噴人,搬弄是非!”
“是不是血口噴人,你自己心裏明白。”我冷哼一聲,“隻不過我奉勸你,你的主子不過是把你當顆棋子,你真的以為他會給你什麼承諾嗎?別妄想了!如果你還算聰明,就應當知道,王爺,才是你最大的靠山!我勸你,回頭是岸!”
說完,我也不再看她,轉身往河邊走去,那裏比較隱蔽一些,清洗這有血漬的床單應當不會被人發現。
明豔的聲音卻從身後飄來,“我不會輸給你的,絕不!”
“是嗎?我拭目以待!”我輕然一笑,沒有停下腳下的步子。
說得雖然輕鬆,心裏卻是有些沉重,難道在愛情這場爭奪中,勢必要有人受傷嗎?那麼,我,會不會是那個輸掉的人?
歎口氣,加快步子往河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