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屋子讓我失去了判斷時間的能力,我已經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除了進來過人添過燈油,送過飯,便再沒有人了。
我終於知道,原來禁錮也有不同,見不到陽光的日子,會能把人逼瘋的。
心裏盤算著應該已經有兩日了。這兩日裏,那個幕後的人沒有出現,夏林宣也沒有出現,就連滕興都沒有再出現過。仿佛真的隻是用我來威脅赫連昭一般,一切,都靜悄悄的。
試圖和送飯進來的人說話,可是他們都如啞巴一般,根本對我說的話沒有任何反應。初時的鎮定和平靜漸漸消磨殆盡,我開始有些焦躁起來。
就在我覺得快要爆發的時候,那鐵鏽斑斑的門再次打開了。
這一次,走進來的是滕興,還有一個我並不認識的男人,看上去有些凶悍的樣子。要見正主了嗎?我心裏想。
“夫人,大人要見您。”滕興倒是還算恭敬的說道,那男人卻站在一旁冷冷的,一言不發。
我掃了他一眼,抬腳走了出去。
終於走出那黑洞洞的屋子,深深吸了口氣,馬上意識到這裏還是很危險的,不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小心應對。
穿過一條黑漆漆的長廊,走到盡頭便看到了光,看天色應該是黃昏了。
天邊的晚霞火燒一般,紅得豔麗,霧靄靄的光芒下夏林宣的影子拖得修長修長。
他站在那裏,迎著陽光的方向,臉色氤氳不清,竟有些陰邪的感覺。見我走來,他勾起嘴角笑了,“夫人這兩日住的可好?”
“夏大人盛情款待,焉有不好之理!”我微笑著回道。
他搖搖頭歎息道,“可惜啊可惜……”卻又頓在這裏不往下說。
我明知道他是故意停下等我接他的話,偏就緊抿嘴唇,不發一詞,等著他下麵的話。
等了片刻,見我不搭話,他隻得繼續說下去,“可惜夫人這麼聰慧美麗,赫連昭卻不懂得憐香惜玉,空負佳人啊!”
我眯起眼睛,抬頭看他,“你什麼意思?”
“嗬嗬,我們本想以夫人的性命安危來要挾他不要趟這趟渾水,免得吃力不討好,還沾了一身腥。這也本是好意不是?可惜他赫連昭敬酒不吃吃罰酒,偏不聽勸。這倒也罷,居然對夫人您的安危視若無睹,還說要殺要玩悉聽尊便。夫人啊,夏某人為您不值啊!”他雖是歎息,卻緊緊盯著我,看我的反應。
若說我心中沒有一點波動,那實在是騙人。
可是我不能表現出來,我要哭嗎?還是求饒?無論他的話中有幾分真幾分假,我都不能讓他看扁了,求他,根本沒用!
夏林宣見我沒有任何反應又接著說,“夏某猜測,或許能夠從夫人身上取一件信物,讓赫連昭信服您確實在我們手上,又或者可以讓他知道,我夏某人也不是吃素的,嚇唬嚇唬他玩玩就算了。”
說到這裏,眼睛迸射出駭人的光芒,忽然眼眸一轉,又柔聲道,“夫人以為……可好?”這聲音讓人不免毛骨悚然,渾身直起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