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他不需要我再回答什麼,隻是心裏突地一抽,仿佛被人狠狠的揪了一把,揪心的痛。
在光線昏暗的馬車裏,不知道什麼時候沉沉睡去,再次醒來的時候,隻覺得肚子裏有些咕嚕嚕的空,看不到外麵是什麼時辰,也沒再去掀開簾子,摸了摸角落裏的一個包袱,裏麵還有些幹糧。
掏出一塊糕點吃了起來,平時已經吃慣的東西,此刻吃起來竟是如此香甜無比。我一邊吃一邊苦笑,我心心念念要出去,這點路程就覺得辛苦無比,以後如何能照顧好自己。
咽了兩塊糕點,覺得沒有那麼餓了,便重新收起包袱。
呆坐著已經了無困意,忽然想到赫連昭,那麼久了,他難道不餓嗎?
想了又想,終是有些忍不住,偷偷湊到車簾前,掀開一點點縫隙,往外看去。
天色黑沉沉的,不過因為馬車裏也亮不到哪裏去,就著月光,我竟能看得比馬車內清楚多了。
車夫背對我駕著馬車,穩穩的跟在赫連昭後麵不遠處。
赫連昭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前方和身側各有兩騎鐵衛。
我抬眼望去,銀色的長衫在如水的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夜風輕拂起他的兩側垂落的發絲,他一手執韁,一手揚鞭,身體微微向前傾斜,真的是俊逸逼人,我怔怔的看著他,竟有些呆了。
耳邊突然一陣冷風滑過,我下意識的縮了下脖子,來不及縮回身子車夫突然就拉住了韁繩,馬兒前蹄高高揚起,我抓著車簾的手一滑,整個人向外撲去——
“啊!”很多時候,不是人想尖叫,而是事到臨頭根本來不及思考,叫聲就已經脫口而出。
隻覺得身子直直的往前撲去,完了,這下不死也要半月不能動了。
頭腦一片發懵,還沒感到疼痛,就撞入一個溫暖的懷裏。
抬起頭,使勁眨了眨還有些迷蒙的雙眼,卻看到赫連昭一臉又驚又怒的表情。
“王……”我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他冷凝的語氣打斷,“你就不能老實點,總讓人操心,真後悔把你帶出來!”
我唇瓣動了動,所有的話到了嗓子眼又都咽了回去,最後化成三個字,“對不起!”
“不是什麼都可以用這三個字解決的。”他冷冰冰的拋下這麼一句話,將我放回馬車裏,“呆在這裏,不管聽見什麼動靜都不要出來!”
話音未落,厚重的簾子便遮住了他淡漠的麵龐,隔斷我的視線,一切,又恢複到黑暗裏,死氣沉沉。
馬車又悠悠的動了起來,隻是明顯慢了很多,我正奇怪剛才為什麼要突然停下來時,本就緩慢行駛的馬車又“吱呀”一聲停了下來。
頓時,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