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偷著問蘇士哲昨天的話是認真的還是酒後失言。蘇士哲嘿嘿一笑,沒有直接回答我便出去擺攤了。
看到他這副表情我什麼都明白了,看來對這件事我還真要認真對待,如果真能促成這樁婚姻也算是積德行善了。因為男女雙方都是我最親近的人,他們的幸福是我願意看到的。
但我也沒有太著急,還是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去試探阿虹的口風。畢竟她一個妙齡少婦,要嫁給一個殘疾人,還是遠房表哥,這有點兒讓我難以啟齒。
楊總說話果然算數,蘇婉晴的工作量馬上就減輕了不少,最大限度的分配到了行政部、人力資源部那邊。現在的蘇婉晴幾乎成了汽配城的一大閑人了,不知道老板花錢養著一個閑人會不會不高興。我估計他老人家不會,因為他錢太多,不會在乎那一點毛毛雨!
蘇婉晴每天的例行公事就是先去楊總那裏報一下道,意思是說:你看,我來上班了。然後就跑去我那裏坐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汽配城的保安隊長都配女助理了。
保安隊的工作開展的很正常,蒲文彪是絕對中堅,馬躍和張孝華新官上任幹勁兒十足,根本不用督促,我都快要成為甩手掌櫃的了。
於是,我們夫妻倆成了汽配城最令人羨慕的一對兒,每天悠閑自得,都要樂不思蜀了。
對於蘇士哲和阿虹的事,我覺得能促成最好,不行就不必勉強。可是蘇婉晴堅決反對,她覺得自己哥哥是個殘疾人,而且比阿虹大五六歲,實在是不相配,並警告我不許為蘇士哲去牽線,這有乘人之危的嫌疑。
好吧,大舅子,我不是我不管你,而是你親妹子不可憐你!一切還是順其自然吧!
蘇婉晴下午到我辦公室來,傳達上麵的指示:接到市公安局、消防支隊和保安公司的通知,要求保安隊長和保安班長到保安公司去參加培訓,為期兩天。
我是第一次接到這樣的通知,還有些不了解。蘇婉晴卻不以為然地說:“基本上每年都要搞一次吧,也就是打個幌子,其實就是管你要錢。”
她跟我說了個大概,我才明白公司要為參加培訓的人員每人交五百元的培訓費。想想莞城有多少保安隊長和保安班長,這樣的斂財方式可真是不錯啊!師出有名,誰敢說個不字?否則有你好看!隨便就挑出你一堆毛病。
我倆又說了會兒夫妻情話,蘇婉晴便離開了。我趕緊用對講機叫了蒲文彪、馬躍和熊立、張孝華來,把明天開始培訓的事情跟他們說了,並囑咐熊立和張孝華這幾天要負責好保安隊的日常工作。其實,這樣挺好的,也是對他兩人的一種鍛煉。
第二天早上,我和蒲文彪、馬躍三人在饅頭的早餐店裏吃了早餐。這是我們昨天約好的,饅頭不肯收我們的錢,說是收錢就太見外了。
我和饅頭之間沒什麼好客氣的,跟親兄弟一樣,就好比秦叔寶和程咬金、孫悟空和豬八戒、《鬼吹燈》裏胡八一和胖子一樣,這個比喻也不知道恰當不恰當,反正就是這個意思吧。
但是蒲文彪和馬躍覺得過意不去,蒲文彪死活給了錢,一副不收錢就砸場子的架勢,差點把別的吃早餐的顧客給嚇跑了!
我們三個坐公交車到了保安公司,已經有好多其它單位的參訓人員到了,年紀大的足有五十歲;年輕的跟馬躍差不多,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有說有笑的。
保安這個行業某種程度上跟軍人、警察有些相似,屬於陽剛之氣比較重的,說難聽點兒就是戾氣較重。大家雖然不認識並且無冤無仇的,可是彼此對視眼神都不友善,有些似乎還帶著挑釁的味道。
我和蒲文彪都當過兵,對這種場麵並不陌生,在部隊的時候,班和班之間競爭很大,常常為了一個小事都會硝煙四起。這是男人的尊嚴,骨子裏就有的,算是本性難移吧。
馬躍年輕,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誰看他一眼,他就得看人家兩眼,而且順便再瞪上一眼,似乎生怕自己賺少了一樣。
有的人不太在意,躲開他的目光就是了;有的人也不甘示弱,就跟他對上眼了。倆人誰也不服誰,越湊越近,最後都快鼻子對鼻子了。
我氣得要死,這死小子還真能惹事生非,培訓還沒進門呢,倒先結下個仇家來了。
蒲文彪見狀不妙,連忙上去把馬躍拽到身後,衝著那個年輕人笑笑說:“沒事兒沒事兒,大家別衝動,都是同行,沒必要鬥氣!”
那邊也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的人比我們多,足有四五個,這要是對峙起來沒有我們的好果子吃,搬救兵都來不及。我們汽配城位於大朗鎮最邊緣,人家可比我們近多了。
好在這年頭大家都不想沒事兒找事兒,那邊的人也算和氣,把那個跟馬躍一樣的愣頭青也拉到後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