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可憐的菜鳥小姐,加油吧!另外,偷偷告訴你,你的晚飯……在下遊等你。”
好心的智者那一句話提醒了莉娜——晚飯在下遊,那麼當務之急她應該找到一條河流。
這該死的亞馬遜河有那麼多的支流,可是莉娜仍然不得已背著這個重達二十五公斤的行軍包拚命向著離自己最近的河流的下遊行進。
茂密的叢林與流水的潺聲彙集在一起,肩膀上沉重的背包幾乎要壓斷她纖瘦的脊背。當菜鳥小姐終於不堪重負地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她猛然發覺塞在左耳裏的耳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沒有了聲音。
因為缺水和饑餓,她身上那件從好心的金剛那裏借來的軍綠T恤已經被冷汗浸透。莉娜抿了抿幹裂的紅唇,幾乎便要撲過去喝那顏色混濁的河水。可是想想還是算了,天知道如果她喝下一口河水的同時會吞進多少寄生蟲!
“智者?你還在嗎?”
她試著同那唯一一個還有著僅剩的同情心的碧眼男孩,但十分可惜地,並沒有任何人回答她。莉娜試著又叫了兩聲,終於頹然地放棄,她伸手將那做工精巧的微型耳機摘下拿在手中翻來覆去地看了看,最後終於確定,這玩意兒已經發不出半點聲音,她不由得有些慌了起來。
開玩笑,這該死的小玩意兒是她與那幫混蛋隊友的唯一聯絡工具,如果真的在這時候壞掉,那麼別說是今天的晚飯,也許明早的太陽她都很有可能見不到!
“見鬼!”
忿忿跺了跺腳,莉娜低咒著,狠狠將那沉重的背包扔在潮濕的土地上,伸手拉了拉那件被樹叢刮出幾處破洞的T恤,而後沮喪地蹲下身來。
肚子發出饑餓的哀鳴,莉娜深深地歎了口氣。天知道她現在有多想念遠在沃特拉夫的城堡裏的查爾斯太太親手烤的草莓舒芙蕾。
莉娜有些無助地環抱住自己的膝頭,自從和妹妹瑞娜從“那個人”身邊逃出來之後,無論是沒有足夠的錢來支付房租,還是同瑞娜一起躲避“那個人”派來的一波又一波尋找她們姐妹的人,她從來都是樂觀而積極,而此時此刻,她居然第一次有了如此深濃的不安感覺。
然而一陣突然襲來的恐懼感深深攫住了莉娜,身後的樹叢並沒有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可是那種異常強大的存在感與危機感,卻讓她不得不警惕起來。
莉娜不動聲色地握緊背包的帶子,然而驟然僵直的脊背卻泄露了她的恐懼和不安。
麵對這種可怕的危機感,菜鳥小姐選擇倏然站起身來沒命地狂奔。
她並沒有沿著水邊逃跑,而是選擇了那看起來危險的叢林深處。而事實上這的確是聰明的選擇,因為如果身後真的有人暗中跟隨著她,那麼那人一定清楚地知道她要去往哪裏!
腳下是腐爛綿軟的腐殖質,莉娜像隻不辨方向的小蒼蠅一樣拚命地鑽入了林中。“嘶”地一聲輕響之後,莉娜並沒有停下腳步,然而屁股上的那片風涼卻是在告訴她,那些茂密的叢生灌木從一定像個酒醉的色狼一樣撕開了垂蓋在她屁股部位的T恤。
“這下完蛋了……”
恨恨低咒一聲,她顧不得去查看自己的狼狽境地,纖長的雙腿拚命地邁動奔跑。
二十五公斤的負重,幹渴饑餓與肌體的勞累,這些負麵因素相加的結果就是那隻倒黴的菜鳥終於膝蓋發軟狠狠摔倒在潮濕綿軟的泥土上——莉娜趴在地上閉了閉眼,身後那人追來的腳步聲已經清晰可聞!
那人終於在她身後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莉娜喘著粗氣回過頭去——她的身後,站著一個用黑色麵巾蒙麵的男人。
這男人高大而結實,黑色緊身T恤並沒有掩蓋住那蓄滿力量的流暢肌肉線條,天色逐漸暗下來,莉娜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她實在無法看清這個帶著麵罩的男人到底是什麼模樣。
“夥計!你、你跟著我做什麼?”
狼狽跌倒的少女用最快的動作跳起身,可是這一通沒命價狂奔跑得她眼冒金花,盡管她努力地想要平複呼吸,卻仍然喘得象頭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