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腥的海水冰冷刺骨,夙累的精疲力竭,卻還是堅持遊了一天一夜。
好不容易抵達的高地,也隻是海邊斷崖,渺無人煙,寸草不生。
夙全身都被浸泡的泛白,氣息微弱,危在旦夕。
找不到吃的喝的,希隻能咬破手腕喂他喝血。
鎮南將軍派來的搜救船隊找到他們時,已經是兩天後……
“二哥,你還不相信我嗎?”褚夙無奈搖頭一笑,“看來,我隻能搬出你五歲時尿床的事了。”
那是希這輩子最糗的事,他怕丫鬟戳他的脊梁骨去找娘親們告狀,便將尿濕的被褥換在夙的床上,結果害得四歲的夙被罰寫三字經十遍。
“天底下也隻有你才如此記仇!”褚希不自然的輕咳,嗔怒冷斥,“我相信你是夙,不過,尿床的事你最好給我忘幹淨!”
冷絲絲一覺醒來,已日上三竿。
湖麵清涼的風吹進來,寬大的淡紫色床幃夢般飄舞,她慵懶的伸個懶腰,雪兒伸著小爪子趁機撓她的癢。
主子真是頭不折不扣的懶豬,除了吃就是睡,美男都在那邊等她半天了,她還在這浪費時間。
“喵……”抓緊時間談情說愛去吧,花妖陛下還在冥界受苦呢!
冷絲絲捧住它圓圓的小腦袋肆意蹂躪,“雪兒,你真是越來越討厭,竟偷襲我?”
一位精雕細琢的白衣美男端著托盤翩然走到床邊,瞧著慵懶的睡美人,柔聲說道,“先吃飽再睡吧。”
“夙?”冷絲絲忙坐起身。
他……他怎麼穿白衣服?褚夙一向喜歡濃重的紅、藍、紫紅、黑四種色調,他們三兄弟中褚雲喜歡白、月白及乳白的衣裝,而褚希則是千年不變的大立領黑衣。
更奇怪的是,褚夙在笑……他竟然在笑?而且笑這般俊雅魅惑,叫人呼吸緊蹙。
冷絲絲頓時有點招架不住,美,實在美,他微笑的樣子就像修頤一模一樣!
不過,她隻記得這位“人劍合一”的劍男,隻對紋素那個劍女笑,為什麼忽然對她笑?不對勁兒,嚴重的不對勁兒。
見他坐在床邊,將托盤也放上來,果汁,糕點,還有一小碟切成小塊兒的水果。
“這……是什麼?早餐還是午餐?”
早餐的話,不夠豐盛。午餐的話,又太少。
褚夙知道她食量大如牛,絕不會準備這點喂雞的食給她,而且他也知道她重傷未愈,昨晚又鬧的不愉快,所以這頓餐點應該是賠禮、道歉、養傷、調理於一體的隆重一餐,該準備三菜一湯外加一份她最喜歡的蜜香玫瑰糕才對。
璃泉忽然發現這女人還真不是一般挑剔,尷尬的笑了笑,“這當然是醒來的第一餐。”
“不吃!”當她是什麼?這點東西就打發她了?
她冷絲絲什麼都沒有,有的就是一隻波斯貓和滿身的骨氣。她寧願餓空肚子,再去端淑皇後哪裏蹭一頓大餐,也不吃如此磕磣的嗟來之食!
“去找你的紋素吧,姑奶奶不稀罕你的施舍!哼!”
雪兒卻已經餓得不行,卯著糕點大快朵頤。
紋素是誰?璃泉凝眉不解,難道褚夙還有另一個女人?
他強忍怒火,溫柔笑著寬慰,“絲絲,別生氣嘛,你想吃什麼就告訴我,我去幫你弄。”
“你叫我什麼?”
“絲絲。”冷絲絲的昵稱當然應該是絲絲,難道褚夙不這樣叫她?“還是,我應該叫你苒凝?或者公主殿下,或者夙王妃?”
她明明記得褚夙總習慣叫她凝,不過,“隨便你,愛叫什麼叫什麼,不過是名字而已。”
可,這家夥怎麼總是笑?而且,這眼神也陰陽怪氣?
詭異,這笑容竟越來越不像那隻該死的花妖,反而有點像邪神璃泉。
冷絲絲頓時感覺毛毛的,相較之下,她還是喜歡褚夙不苟言笑的冷酷模樣。
她仔仔細細打量過他,確定他沒有戴********,指甲也不是藍色,才放鬆警惕。
“夙,我要洗漱更衣,你能不能先出去?”
“好吧!”璃泉一巴掌拍走靈蛇幻化的波斯貓,端起托盤起身往外走。
冷絲絲見他對雪兒如此不屑,更是疑惑。
褚夙到底是怎麼了?他平時也蠻喜歡雪兒的,他還誇讚雪兒聰明伶俐,還同情雪兒有她這樣懶散的主子,他怎麼會這樣對雪兒?隻是一盤糕點罷了,雪兒還吃著呢,他竟然下毒手打它?
“乖乖,痛不痛?”她心疼的抱起雪兒,撫著它的背。
雪兒嗚咽似的委屈叫了兩聲,讓冷絲絲更是心疼。“褚夙,你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