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一聲脆喝,龍傳站了出去,與自己的父親並肩而立。
靳藝成和另外九名玉劍門弟子都記得,這個出生脆喝的小娃,正是前幾日對他們胡說八道和拉拉扯扯的龍家小公子,不由得齊齊將眉頭輕輕一皺。
白衣青年冷冷地看著龍傳,說道:“小公子,你又有何話說?”
龍傳抽了抽鼻子,仰天打了兩個噴嚏之後,又仰起頭,對著白衣青年擺了擺手,示意他先等著。
白衣青年等了一陣,見龍傳猶自仰著頭不說話,微怒道:“小公子,你究竟要做什麼?”
龍傳將頭低下,揉了揉鼻子,像個小大人一樣歎了一口氣,說道:“唉!好好的一個噴嚏,沒打出來。好掃興!”
白衣青年見龍傳看都不看他一眼,心中一股無名火起,怒道:“你這小娃,休得在此胡攪蠻纏,耽誤了三位師兄給靳師叔見禮!”
龍傳仿若大夢初醒,“哦”了一聲之後,說道:“對了,見禮,見禮。”
說罷,龍傳仰起頭,看著靳藝成問道:“這位仙長,可是此處境界最高的仙長?”
靳藝成冷冷地哼了一聲,不答龍傳的問話。
龍傳不死心地問道:“這位仙長,可是此處境界最高的仙長?”
白衣青年也哼了一聲,說道:“你這小娃,有什麼話快說。靳師叔正是我等的師叔。”
龍傳又“哦”了一聲,依然看都不看白衣青年一眼,卻看著靳藝成問道:“這位仙長,這位小仙長適才所言,可是句句屬實?”說話之時,龍傳將“小仙長”之中的“小”字咬得格外清晰。
靳藝成又哼了一聲,依然不回答龍傳的問話。
龍傳毫不在意,繼續問道:“這位仙長,這位小……”
白衣青年聽龍傳又將“小”字咬得極重,知道他估計又要重複方才的問話,喝道:“你到底想說什麼?靳師叔已經回答是了。”
龍傳再“哦”一聲道:“原來‘哼’就是‘是’啊!”
說罷,龍傳依舊看著靳藝成說道:“這位仙長,這位小仙長適才言道,貴門之中的仙家,初次見到門中長輩之時,須如凡世之人初次見到家中長輩一樣,行跪拜大禮。可是如此?”
這一次,靳藝成連哼都沒哼,白衣青年已經搶著喝道:“你翻來覆去地將這幾句話問來問去,究竟想做什麼?”
龍傳斜了斜眼睛,看著白衣青年道:“這位小仙長,我問的是這位大仙長,為何小仙長老是搶著說話呢?莫非貴門之中,沒有門規規定,小仙長不可以搶大仙長的話麼?”
說罷,龍傳嘀咕道:“在我家,長輩們還教導我,大人說話,小孩兒不要插嘴呢!”龍傳的樣子是在嘀咕,但這一陣嘀咕,聲音可一點兒不比剛才的問話小。
廳中龍家眾人聽到龍傳此語,心中不由得暗自為他捏了一把汗。
白衣青年聽出龍傳話語之中的譏諷之意,頓時勃然大怒。白衣青年正待發作,靳藝成淡淡地說道:“夠了!小公子,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龍傳喜道:“原來大仙長今天不光是會哼,也是會說話的呀!那就好!那就好!”
說罷,龍傳也不理會靳藝成和其餘九名玉劍門弟子的臉色有多難看,對靳藝成問道:“大仙長,剛才小仙長所說的門規,都是真地咯?”
靳藝成淡淡地說道:“不錯。”
龍傳讚道:“果然是仙家!果然是名門正派!比我們凡世之人還要知書達理!”龍傳的話語雖然滿是讚歎,但其中的語氣卻淡得如同一碗涼水一般,毫無讚歎之意。
見靳藝成一言不發,隻是冷冷地看著自己,龍傳正色說道:“這位大仙長,我有一問,想請仙長為我解惑。”
靳藝成冷冷地說道:“你說。”
龍傳說道:“這位小仙長適才言道,貴門之中,境界低者,初次得見境界高者時,當如凡世之人一般,行跪拜大禮。我想問的是,在我們龍家之內,究竟是仙家的規矩大呢,還是凡世的規矩大呢?”
靳藝成眉頭微微一皺,說道:“你究竟想問什麼?”
龍傳露出狐疑的神色,說道:“這位大仙長,我的問題難道不清楚麼?”
靳藝成眉頭又是一皺,尚未說話,白衣青年怒道:“你這小娃,纏雜不清,究竟想說什麼?”
龍傳側頭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又扭頭看了看自己的母親,說道:“爹,娘,以後孩兒若是不小心在您們說話的時候插話了,您們可不要再責罰孩兒沒家教了。您們看,仙家都是這樣的。”
聽到龍傳這話,站在不遠處的晴雨和晴雯同時噗嗤一笑,又連忙收斂笑容,目不斜視。夏雨秋雖是女兒之身,卻是個潑辣的巾幗性子。聽到龍傳如此說,夏雨秋“哈”了一聲,對李筠說道:“筠姐姐,你以後可不能對傳兒太苛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