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回到佛堂,拐進僧舍,隻見一大一的兩人迎出來。
“師父,外麵是誰在敲門?”那個話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嶽簫。
“兩個女孩,來要吃的!”老和尚道。
跟嶽簫一起的那個孩,不注意看,根本認不出來,他是陳瑀,瘦得就剩皮包骨頭。起他們的相遇,要費一番口舌。
那日陳瑀在破廟裏給蘇曼留言後,就一路往南,打聽南城的方位。
陳瑀一路倒是安全,穿的破破爛爛,各個關口誰也不愛搭理這個要飯花子。
但是陳瑀總是餓肚子,他麵兒薄,上門乞討,被人家攆出來,也不知多兩句好話,有時候,他隻能靠著地裏剩下的山芋充饑。
所以陳瑀餓著肚子,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一路上遭到孩子扔泥塊,被人家放狗追咬。
這些苦他都吃下來了。漸漸地,他學會了很多野外生存之道,晚上在什麼地方留宿,下雨到什麼地方躲避,對付狗,他經常拖一條棍。
他一路打聽,這一日,終於到了南城。
陳瑀離開京城的時候,還是飛雪漫,如今到了南城,卻是山花爛漫。陳瑀身上,還是那條到處漏洞的破棉褲,上身是那件破棉襖,他敞著懷,蓬頭垢腦,臉上髒不拉吉,人們見到他,都以為是癡子。
“這孩子,腦袋有問題,這麼大熱的,身上卻穿著棉襖!”有人當他的麵這麼。
陳瑀也不回話,他低著頭,心裏嘀咕,老子要是有衣服,誰還穿著破玩意。
有時候,他真裝成癡子,嚇唬欺負他的孩。
當陳瑀千辛萬苦找到南山廟的時候,嶽簫看到他的樣子,抱著他嚎啕大哭。沒想到東王的兒子,如今淪落到如此地步。
嶽簫覺得是自己對不起東王,對不起死去的三位將軍,他為沒能照顧好陳瑀而內疚。
嶽簫呆在僧舍裏,整整花了一個月的時間,調理陳瑀,每日出去買肉,老和尚也是睜一眼逼一眼,孩子太可憐了。
經過一個月的調理,陳瑀的身體迅恢複,嶽簫看在眼裏,喜在眉梢。他與陳瑀商量。
“如今鎮南王府也是靠不住的。”嶽簫道,“鎮南王回京城,卻輕易就饒過了楊家,還在皇上那裏,舉薦楊基的兒子楊桐接任其父丞相一職。我不明白鎮南王是何用意,是否怕了朝中勢力也未可知。他這麼多年來,很少回京城,與朝中官員,都很生疏。每次回去,隆重地迎接他,都是東王起頭。如今東王倒下了,他是否與楊家妥協,不得而知。如今之計,不若你與我去南國,投奔我兒時的一個夥伴,他如今在那裏做了將軍,不知爺意下如何?”
“嶽將軍,一切由您決定,我跟您便是!”陳瑀道。
“好!”嶽將軍道,“爺,等你慢慢長大了,收拾起東王殘留在民間舊部,那時再做打算。如今你要的任務,是要把東王傳給你的棍法練好,以待複仇!”
陳瑀點了點頭。
“嶽將軍,我爹的盤龍棍還在嗎?”
“在,放心好了!”著話,嶽簫從床底下拖出那條用布包裹著的盤龍棍,對陳瑀道:“現在你還使不動它,等你長大了,再用!”
陳瑀看那盤龍棍,還是那麼油光滑亮,父親不知用手撫摸過它多少遍,如今看到這根棍,他就想起父親半夜裏起來練棍的場景,如今父母去了國,妹妹失散,一家人各一方,想到此,陳瑀不覺潸然淚下。
這還是陳瑀逃離東王府後,第二次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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