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跑來，坐八抬大轎來的！”芸白了二賴一眼，覺得他這話跟個白癡的樣，一個要飯的，能怎麼來？！
蘇曼燒著鍋，聽到他們起東王，就想起了陳瑀，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飯很快燒好了，蘇曼走出去，用舀子舀了水，洗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給他們裝了飯，端到桌子上。
芸抱著醒了的孩子喂奶，她坐在堂屋前，看著蘇曼的一舉一動，這個花子還算幹淨，又自覺，她沒有用他們的毛巾擦手。
“南門哪裏啊？”二賴坐下來，拿起一個饅頭，學著主子的口氣道。
“南門橋洞裏！”
孩子吃飽了，蘇曼從芸手裏接過孩子，讓芸去吃飯，漫不經心道。
“橋洞？那裏有不少乞丐呢！”
二賴喝了口米粥，打量著蘇曼，這花子長得還挺俏的嗎。二賴隨口道。
“那地方，還不如我們家豬圈幹淨呢！”
“閉嘴，沒有你這麼埋汰人的！”程媽見兒子話沒個分寸，這以後在丞相府，可得注意了，斥責道：“以後你那話，要想好了再，順嘴了，在丞相府裏可不是鬧著玩的，若是惹了禍，誰給個鞋穿，咱娘兩吃不了得兜著走！你是沒吃過虧呢！”
“是真的，程媽，爺的沒錯，那裏人多又雜，撿來的垃圾扔的到處都是，也沒人管。隻是在那裏，人多些，大夥兒在一起，沒人欺負罷了，我就貪圖這個才住那裏的。”蘇曼忙地抱著孩子，替二賴話。
“你還有個妹妹？”芸問道。
“是的。”
“多大啦？”芸又問。
“五歲啦！”
“怎麼病啦？凍的吧？”程媽接口道。
“嗯！”蘇曼沒敢燒，她心裏正打著主意。
“把她一個人留在那裏放心啊？”程媽問。
“不放心也沒法子。平日裏出去要吃的，都是把她帶著呢！”
“你也可以把她帶來玩呀！”芸道。
“遠呢，何況她還感冒了！”
“我們也沒有多餘的房子，否則這幾你可以把你妹妹接來住！”程媽吃完飯，站起來，“你也裝碗飯吃吧！”
“我，不餓！”蘇曼想盡量給他們留下好感，想起二賴剛剛的豬圈，便轉移話題道：“程媽，你們家裏怎麼沒養豬呀？”
“原是養的，如今芸生了，府裏又招人，兒子也在府裏當差，家裏沒什麼人了。不過也不想喂豬了，如今府裏待遇好著呢！”程媽收拾著，準備去府裏。
“那??????”蘇曼欲言又止。
“什麼事，吧？”程媽道。
“這麼遠的路，我怕明早再耽誤您老的早飯，我能不能把妹妹接來，住在您家的豬圈啊？”
蘇曼抬起頭，心裏噗通噗通跳。她是鼓了勇氣的。
“住豬圈？不行不行，那裏多髒啊，哪能住人啊？”
芸心裏算計著，若是這個叫花子住過來，每早晨的尿盆也有人倒了，而且夜裏孩子鬧，她還可以幫著哄哄。這一個月來，她就沒怎麼睡個安生覺。芸這麼想著，便開口道。
“娘，咱爺不是了嗎，那橋洞還不如咱家豬圈呢。咱家有的是麥草，起碼比橋洞裏暖和吧？再，那豬圈都好久沒養豬了，裏麵也沒什麼味，那豬屎早就幹了，用鍬鏟出來，裏麵墊上幹土，上麵鋪上麥草，再墊上棉胎，不比她住那裏強？再，這麼遠的路，也省得她來回受罪。”
“是呢！”蘇曼心裏感激芸，她睜著大眼睛，期待地看著程媽。
“行了，你若不嫌髒，你搬來好了，那裏麵你自己搞啊！”二賴著話，跟著程媽往院門外走。
二賴心裏有了九九，這叫花子，長得還挺周正的！想象中的畫麵在他腦海裏出現，他喜滋滋地哼著曲兒，往丞相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