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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桃其實不太想跟他見麵。

想念是一回事兒,可歲月是把豬飼料,誰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麼樣呀!萬一曾經那個小盛哥哥隻是被記憶美化了,見麵豈不是要失望?還不如讓彼此都停留在最美好的記憶中,相思相望不相見。

可盛裴軒顯然不這麼想。他加了櫻桃的微信後,得寸進尺地要了電話號碼,發現她對見麵並不是太熱衷後,直接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的聲音跟記憶裏不太相同,櫻桃還記得他當年在台上唱歌時,那是一把清清朗朗的好嗓子,少年氣滿滿,把她迷得不要不要的。可這會兒,耳邊傳來的完全是成年男人偏低的嗓音,像是觸感極佳的絲絨,一聲“櫻桃”撩得她心肝兒顫顫。

“盛——哥哥……”

櫻桃想說點什麼,電話那頭的盛裴軒卻突兀地咳了兩聲,緊接著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嚇得櫻桃呆住,把手機挪開看了看,又湊回耳邊,遲疑地問:“你、你還好吧?”

“咳咳……咳,還好。”他總算止了咳,話語間是滿滿的歉意,“不好意思,我這幾天不太舒服……我明天早上就回北京了,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好久沒見麵了。”

櫻桃垂眸,盯著家居鞋上小粒珍珠綴出的圖案看了半天,才輕聲開口,答非所問:“咳的這麼厲害,不用去喝杯水嗎?”

幾年時間,足以讓一個小小少女出落得明豔動人。渡過了青春期,櫻桃當年清靈稚嫩的聲線也大變樣,如今的她,說話不緊不慢,不急不緩,唇齒間似乎帶著獨特的韻律。

這種陌生感讓盛裴軒愈發緊張,下意識就聽她的話端過保溫杯,就著手機喝了一口。

櫻桃聽到了他喝水的聲音,明明什麼都沒看見,可腦子裏偏偏不由自主冒出了一副動態圖。圖中是清俊挺拔的小盛哥哥舉杯喝水,星眸半合,喉結微動,一滴調皮的水珠從唇邊滑下,劃過明顯的喉結,性感的鎖骨,最後沒入白襯衫領子裏,消失不見。

那寬肩細腰大長腿,那若隱若現的白襯衫,那沒穿褲子的……

“喂,櫻桃,你還在嗎?”

突如其來的問話打斷了她的思緒,櫻桃從想象中驚醒,驚恐地瞪圓了眼:天哪祁櫻桃你究竟在想些什麼玩意兒!資本主義不僅腐蝕了你的三觀,還腐蝕了你的節操嗎?!

節操!

不許再想了!

不知是出於心虛還是什麼,接下來的櫻桃連說話聲音都軟了,還關心地問他有沒有去醫院看過,病得嚴不嚴重,溫言軟語聽得小盛滿眼俱是笑。

最終櫻桃還是答應了第二天見麵。掛斷電話,盛裴軒盯著手機上的“通話時長7分鍾”笑了一會兒,迅速打電話訂機票——明天早上就趕回去!

訂下見麵時間是十一點,兩人一起吃午飯。第二天上午,平時不賴床到十點絕不起的櫻桃八點就蹦下床了,洗漱後早飯也不吃,披頭散發紮進衣帽間。馮阿姨知道她今天要出門,特地來叫起,結果臥室裏沒找到人,而是在衣帽間一大堆衣服後頭發現了她。

見馮阿姨進來,櫻桃抱著兩條裙子站起來,挨件往自己身上比了比,期待地問她:“阿姨,你覺得我穿這件好看呢,還是這件?”

兩件都是當季新款,送來後隻由生活助理拆了標,從來沒上過身,另外掛在一旁的一列衣裙都是這樣,顯然櫻桃已經挑花了眼。

不等馮阿姨給意見,她又有了別的想法,丟開手上兩件裙子,跨到一邊取下幾件長裙,自言自語:“好像長裙比較顯氣質?配上這雙高跟鞋……”

看著櫻桃長到十九歲,馮阿姨還是頭一回瞧見她這副模樣,忐忑得就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即將去赴心上人的邀約。可馮阿姨記得小姑娘昨天回來就告訴她自己失戀了,怎麼精神恢複得這麼快?難道是秦煜那小子又來求複合了?

秦煜是櫻桃在劍橋的同學,同是北京人,小時候秦煜也跟著外祖父母住在大院,櫻桃還和他一起玩耍過。出國後,身在異國他鄉,能重新遇見著實是緣分,秦煜從來不掩飾自己對櫻桃的喜歡,看到她的時候眼睛都比平時亮。

沈嘉和他們倆也是同學,不過她隻是普通家庭出身,家裏在南方一個小城開超市,和櫻桃秦煜不一樣,沈嘉能上劍橋,完全是靠自己的努力。一直以來,她都是以自立自強的勵誌女神形象示人的,所以當她和櫻桃偶然相識成為朋友後,祁明山派出的人將她調查了個底朝天,覺得這姑娘還不錯,櫻桃願意跟她交朋友就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