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勝說道:“不礙事,山寨裏正缺少馬老弟這般身手的兄弟呀,有了馬老弟坐鎮,這枕頭芯也不會拿著雞毛當令箭。”
馬龍站起來,走到亭子邊上,跪下來,對著天地起誓:“蒙大哥不棄,我馬龍今日拜入李哥門下,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起誓畢,馬龍站起來,來到桌子前對李勝說道;“李大哥,不知幫裏可有棘手的事,我這一點見麵禮都沒有。”
李勝聽後,站起來,故意生氣的說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你的人就當是送我天大的禮。”
李勝示意馬龍坐下,說道:“好了,不說這事了。”
倆人又喝了幾口酒,李勝指著土匪帶著的姑娘對馬龍說道:“我看這姑娘,挺不錯,哥哥做主,你就把這姑娘娶了。”
馬龍聽後,臉色一紅:“哥哥,竟會說笑,人家姑娘還不一定答應了。在說這娶親,還得三姑六婆。下聘禮什麼的。”
李勝笑著說道:“弟弟真是迂腐,咱江湖人,不講究那個。”扭頭招呼兄弟:“把那個姑娘帶過來。”李勝接著說道:“這個喜酒,哥哥是喝定了。”
正說話間,兩個土匪將王德玉帶到了亭子裏,王德玉害怕的蹲在一角。
李勝站起來,走到王德玉身邊,拉著王德玉的手,讓她坐在馬龍旁邊的凳子上,便問起了女子的姓名,年齡,可否許配人家。
當得知王德玉還沒有許配人家,便對王德玉說道;“我李勝做主,將你許配給我這位兄弟。你中不中意。”
王德玉羞得滿臉通紅,低著頭,說道:“家裏爹娘還不知道了。”
李勝聽了,覺得有戲,說道;“哎,你認我作哥哥,這哥哥也算是長輩,長輩做主,將你許配給我這兄弟了。”
馬龍有些不好意思喊了聲:“大哥。”
李勝開導馬龍說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沒有什麼好害羞的。”
轉身招呼來匪眾,說道:“今天我們山寨有三件大喜事,這第一件:是滅了這個所謂的‘皖西王’,為咱死去的兄弟報了仇;這第二件:是馬兄弟加入我們山寨;這三呢:就是我們這位馬兄弟抱得了美人歸。”
當晚,王德玉隨馬龍回到住處,第二天一早,馬龍、王德玉叫上程老三人,跟著土匪一同去了皇姑寨。到了皇姑寨,李勝為馬龍辦了個婚禮,所謂的婚禮,就是將所有的土匪聚在一起吃飯、喝酒,一直到喝醉為止。
這李勝便是後來山寨二當家李英的父親。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一年後,災難重新洗禮著馬龍,以及馬龍所在的山寨。
這天,天空中稀稀落落的下著小雨,樹木花草細細的感受著雨水的滋潤。馬龍和王德玉正在家裏陪著剛出世的兒子輕輕的享受這小雨帶來的靜謐。一切都不是表麵上看來的平靜和安詳,山寨外,八個身穿黑衣,手持馬刀的死士,正在往山寨靠近。
這八個人衝進山寨,挨家挨戶的洗劫,踹開屋門,衝進屋內,逢人便殺,不留活口。
當馬龍的屋子大門被踹開,兩個死士便衝進屋子。馬龍一回身腳挑起地上的方凳朝著死士的位置丟過來了。見一死士一揮刀,將方凳從中間劈開,借著前麵死士下蹲的空檔,另一死士從飛過他的頭頂,馬刀豎直劈下,馬龍雙手合十,夾住馬刀。下蹲的死士站起身來,朝著馬龍旁邊的抱著孩子的王德玉砍去,馬龍一個側身用自己的後背朝馬刀撞去。這馬刀沒有砍到王德玉和孩子,反而砍傷了馬龍的肩膀。馬龍借著身子擋住兩個死士,拚著力氣將兩名撞出兩步開外。對著王德玉喊道:“快跑。”
王德玉被眼前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壞了,直到馬龍的叫喊聲,才反應過來,“啊”的一聲大叫,驚動了寨子了的隔壁鄰家。
這隔壁住的大漢,聽到叫喊聲,打開屋門,一柄馬刀便刺過來。還好,這大漢練過功夫,猛地躲閃,這才沒有傷到要害。轉身後退到刀架處,抽出馬刀,與衝進屋內的死士便打起來。一邊打,一邊叫:“有人劫寨了……有人劫寨了……”叫了兩聲,便被死士砍倒在血泊當中。
正是這兩聲,在家的睡覺的李勝聽到這兩聲叫喊,便提著馬刀來不及穿鞋跑了出來。與屋外的六人打在一起。
屋內的馬龍為了保全王德玉和孩子,肩膀上、額頭上、胳膊上、腿上已經有四處受傷,傷口正在漬漬的冒著鮮血。可馬龍還是死死的將王德玉和孩子護在身後。辛虧馬龍身手矯健,身前的兩名死士,也奈何不了他。
這兩名死士相互看了一眼,又盯著馬龍,準備好了下一輪攻擊。就在一滴鮮血從馬龍額頭上流到眼皮上,馬龍眨眼睛的瞬間,一名死士將手中馬刀丟了出來,馬龍身後的王德玉見馬龍無法躲閃,推開了馬龍,而這刀從王德玉的腰間刺過,釘在身後的牆上,而王德玉腰間受傷,跌坐在地上,懷裏的孩子脫手掉在地上。
馬龍見媳婦受傷,大叫一聲,顧不得傷痛,腳尖踏出,跳到握刀的死士身前,這死士舉刀斜劈過來。馬龍一個側身,躲過死士斜劈過來的馬刀,同時伸出左手握住死士握刀的右手,同時左掌砍在死士的胸口,見這名死士手中的馬刀脫手,身子向後退了一步,馬龍抬腳踢在馬刀刀柄上,這馬刀便飛了出去。刺穿另一名跑到王德玉身邊,正欲拔掉牆上馬刀的死士。馬龍腳尖一點,退到這死士身後,猛地拔出馬刀,鮮血從馬刀的入口噴出,灑在王德玉的身上。
馬龍推倒死士,再瞧另一名死士,隻見他已經從屋內跑了出去。
王德玉大哭著說道;“孩子,孩子。”
馬龍抱起地上的孩子,瞧見這孩子隻有出氣,沒有進氣,知道也活不了多久。便沒有把孩子抱給王德玉,反而將孩子放在床上。被馬龍扶起來的王德玉錘了幾下馬龍,便伏在馬龍的身上哭起來了。
再瞧屋外,李勝以一敵六,終不是敵手,身體已經有多處受傷。寨裏其他人聽到喊聲,終於趕到,紛紛出來迎敵。這時馬龍一手摟著王德玉,一手提著馬刀走出了屋外,隻見寨裏的七名與死士對陣的大漢,將七名死士擋在一邊,身後是受傷的李勝、馬龍、王德玉和一群婦孺兒童。
就聽一名大漢對身後的眾人說道;“大當家,帶大家走呀。”
這時,李英提著鞋子從屋內跑出來。對著李勝說道;“爹,鞋。”
李勝接過鞋子,套在腳上,看看身後瑟瑟發抖的眾人,對馬龍說道:“馬兄弟,李英和寨裏的兄弟拜托你了。”
馬龍將王德玉放在一邊,握住李勝的手說道;“大哥,要走咱一起走。”
李勝說道;“程叔有句話叫:有死者明其誌,唯生者踐其行。我也不懂,隻是知道,得有人活著。”
馬龍說道:“大哥,咱一起殺出去,要死也要死在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