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孫子,尤其還是念書這樣的頭等大事兒,俞阿婆果然就被轉移了注意力,之前的傷感瞬間丟到了邊,挪了挪身子拍著羅氏的手,道:“到底你公公婆婆有見識,這念過書同沒念過書,到底兩樣。以前我們總想著趁早給慶兒占個坑,謀個前程,念不念書的也無所謂,能看得懂賬本打得起算盤也就成了。可現在不一樣了,得了你們家的濟,往後不好,可咱們家慶兒的前程總是不愁的。趁著年紀還不算大,若是能多念兩本書在肚子裏,自有他的好處,總比他爹這一把年紀還要用功的強……”
內室裏,羅氏同俞阿婆許氏長篇大套的著家務話兒,外頭堂屋裏方良秦連豹郎舅兩個喝著茶,也在閑聊,聊的卻是秦連豹下個月下場的事兒。
“怎麼樣,有沒有把握?”
方良因著秦連豹的緣故,已是打聽過縣試會在下月初九開考了,起來也就是眼睛麵前的事兒了,不由笑言道。
倒是沒有十分放在心上。
畢竟在他看來,這回考不過,下回再考就是了。
並不知道秦連豹隻給了自己三年時間。
而秦連豹自己,也好似已經忘了當初給自己的期限了。
隨著縣考的臨近,大堂哥早已是惴惴不安。哪怕有家裏人輪番的安慰,花椒幾個更是給他打氣,“不過是縣考,考不過下回再考就是”,可他還是不免緊張,把書摞在麵前,這心裏才能舒坦些。
長輩們看在眼裏,饒是姚氏,都覺得大堂哥的心性還是不定,這回縣試,權當給他練練膽,也就不報太大的希望了。
倒是秦連豹,到底閱曆,也或是底氣擺在這裏,自打年後,就丟下了書本,每忙活著家裏的事務。
要不是昨兒一早特地去了趟禮詩圩,向答應替他認保的縣學廩生拜年,大夥兒怕是還得以為他已經徹底把縣試一事兒丟在了一旁了。
家裏諸人還則罷了,姚氏看著秦連豹如此輕鬆自如的模樣,卻是長鬆了一口氣的。
私底下又指點著大堂哥同秦連豹學,還告訴他,等他何時有這樣的底氣了,也就服他讀書已經入門了。
而這會子秦連豹聽到方良的笑言,也是不矜不伐不驕不躁。
一旁撐著下巴望著二人的花椒就笑了起來。
雖然她並沒想過一定就要家裏人考個功名或是怎的,可秦連豹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她卻是看在眼裏的。
自然希望他兩年來的努力,能有個好的結果。
第二上,從蓮溪往家去,黃昏時分到了家,隻馬車還有半截露在堡門外,丁香已是一陣風似的刮了出來,嘴裏喊著“三叔”和“椒椒”,上躥下跳地道:“三叔,椒椒,你們總算回來了,快快快,蓮花蕩那邊來人了,他們要……呸”,丁香哭喪著一張臉:“他們活不成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