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秦家同巡檢司的李巡檢有些交情,可求到人家門上去,就要動用人情。
這豈是好還的。
不得都不是銀子能開銷的事兒。
都做到這份上了,袁氏一句輕飄飄的“兩清”,也不知道清的甚的大頭鬼,叫他們這番苦心都喂了狗。
她頭一回知道,袁氏竟是這樣三五不分四六不著。
在心底長籲了一口氣,絕口再不提這樁事兒。
隻和秦老娘閑聊。
秦老娘看著也隻能先按下不提,和她些個家長裏短。
一直留在屋裏,哪怕外頭溪埂上再“熱鬧”,都不曾出去圍觀的花椒姊妹這才知道事情的結果。
不過丁香方才因著之前的那句“姘頭”,挨了茴香的罰,自是長記性了,抿著嘴,一個字也不敢多。
就是花椒香葉兩個的也不敢做聲了。
可心裏自是有一番計較的。
花椒也鬧不明白袁氏到底是怎的想的。
那愛娘的來意,就連花椒這個隻看到她一番做打的,都知道必是想賴上袁氏的。
花椒雖鬧不明白這裏頭的關竅,可有一即有二,她還真不相信愛娘會這樣輕易罷休。
卻還不知道黃阿婆的事兒。
直等到杜氏陪著袁氏過來,告訴秦老娘和袁嬸子,老舅婆已經在給黃阿婆喂飯了。
花椒這才知道黃阿婆不太好。
可究竟怎麼個不好法,就是袁嬸子秦老娘都不是很清楚。
那大夫隻黃阿婆或是思慮驚恐太過,得了呆症。
這種症候,或可愈,或不可愈。
這大夫就是崇塘上坐館行醫的,自然知道秦連彪家的景況。
索性直言,這樣大年紀了,醫不醫的,總歸也就這樣了,與其舍下大把銀子去,還不如好好服侍著,不得倒也能有幾安頓日子過的。
花椒半晌不曾反應過來。
袁嬸子卻已是直截了當毫不客氣地同袁氏道:“你既是要積德行善,我們也沒話可,隻是以後再有什麼,我們也無能為力了。”
花椒反應過來,就見袁氏低頭垂手,沉默無語,一旁的杜氏和袁大嫂兩個都替她幹著急。
袁嬸子隻當沒看見,又道:“還有你婆婆,不管她之前是個甚樣人,如今這幅光景,才是真正可憐,你好好服侍她,這不是積德也不是行善,是你當一兒媳就要盡一的本分。”
袁大嫂知道袁嬸子這話不錯,可還是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
袁氏垂應是。
秦老娘看著袁氏也在心裏長籲了一口氣,隻覺得無力。
待勸著根本沒有胃口的袁嬸子吃過遲了半個多時辰將近一個時辰的午飯,秦老娘又將秦老爹和秦連虎兄弟剛剛商量過的決意告訴袁嬸子和袁大嫂知道。
按著秦老爹的意思,家裏正在籌備立族,雖然他同秦連彪的父親秦觀永已是出了五服,都已是同五世祖了,卻還是打算同其這支聯宗的。
到時候不但會把紅棗姊妹三個上譜,也不會落下石榴。
黃阿婆也會由族裏養老送終。
至於袁氏,若是三年之後情願和離,秦老爹會做主將她當年的陪嫁如數折給她。若是還是放不下紅棗姊妹,也可以留下一個女兒招婿,族裏也會贍養她終老。
袁嬸子和袁大嫂麵麵相覷。
花椒就歎了一口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