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花椒卻潛意識地確實覺得不大可能是采藥人的。
滿腦子都是草舍火堆和那串兒腳印,忽的聽到四堂哥幾個喊著“三叔、三伯”、招呼她們的聲音。
花椒抬眼望去,才現子們已經脫了衣裳下水捉魚了,哭笑不得。
四堂哥和五堂哥卻已“嘩嘩嘩”地蹚水過來,解了係在岸邊的魚簍要給她們看。
秦連豹放下背簍,看了一眼沉甸甸的魚簍,拍了拍二人的腦門就朝還在垂釣的陳師傅走去。
丁香和香葉已是跑了過來,兩人探著腦袋往魚簍裏看,就見裏頭活蹦亂跳的全是大大的各色魚蝦,已是裝了半簍了。
丁香撇了撇嘴,甚的都沒。
香葉卻是驚呼連連:“好多好多的魚呀!”
茴香牽著花椒沒去看魚,隻是看著麵前隻穿著竇鼻褲的兩人皺了皺眉頭,指著兩人腿上的雞皮疙瘩問道:“這個就下水,你們冷不冷?”
四堂哥忙道不冷,五堂哥嘿嘿地笑:“剛下水時有點兒冷,現在氣熱了水暖了,就不冷了。”
四堂哥就嘿嘿地跟著笑,又彈了彈一旁花椒的麵頰:“東西,有你喜歡吃的昂公和癡姑,待會叫二姐給你燉湯喝。”
花椒不住地點頭,擦了擦臉上的水跡,視線卻落在了正同陳師傅著什麼的秦連豹身上。
一溜煙跑了過來,依偎在秦連豹身邊。
秦連豹摟了花椒,又幫她捋了捋飛了起來的劉海,繼續道:“……這山上一向已經沒人居住了,可我看著那草舍不像是新蓋的,年頭卻也不長。周遭還種了些山芋和山藥豆,還積有柴火,看著不像是采藥人。”
花椒仰起頭來,瞪圓了眼睛看著秦連豹。
他的這些,自己好像都不曾留意到。
尤其是山芋和山藥豆。
陳師傅卻是一皺眉頭,朝著山腰上瞥了一眼,壓低了聲音道:“會是棚民嗎?”
秦連豹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可我瞧著這周遭好像隻有這麼一戶人家……”
陳師傅聽了略一思量,就道:“既是人家滅了火堆隱了形跡,就是不想被人現打擾,咱們隻當不知道吧!”
秦連豹頷,他也正是因著這個緣由,才當即把丫頭們帶下山來的。
花椒也明白這個道理,知道人家怕是刻意躲著他們的,才一聲不吭地跟著秦連豹下了山。
可人雖下來了,心卻還在山上。
想到之前若有若無的煙火氣、禿了半邊的櫻桃樹,簡陋無比的草舍、撲滅不久的火堆,還有那串兒腳印。
是的,腳印。
花椒如今雖然還沒有捏針,可丁香和香葉日(日)在家做襪子,家裏大大的尺寸都已記在了心上。
一打眼,就知道那腳印的主人估計和七堂哥差不多年紀。
可七堂哥今年不過七歲。
七八歲的子或是丫頭,怎麼會在這山裏頭生活的!
而陳師傅所的棚民……
好像就是無家可歸的流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