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再猜測秦家是不是還私藏了“一招鮮”。
畢竟秦家兩代俱是手藝人,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樣的道理總是理會的。
可現在看來,壅製白芹的鮮罕之處,怕是不隻一招的。
既是秦老爹這樣篤定,二人便也不再推辭,跟著他進了東頭園子。
豁然開朗。
這是錢運仁和錢大掌櫃的第一感覺。
二十畝的園子,分畦列畝整齊劃一。
以二人多年練就的清點醬缸壇子的功力,一眼看過去,總有一千多塬的白芹。
而且塬與塬之間,都開有兩尺左右的塬溝,溝中還積有清水,看起來錯落有致。
二人不是沒有見過白芹的,可那裝在籃子裏包裝大氣精致的秦白芹再奪人眼球,跟眼前的景象相比,也是巫見大巫。
這是白芹,可的俗一點,這也是錢呀!
也難怪秦家要下這樣的成本,澆築的院牆簡直可以和城牆相媲美。
錢運仁和錢大掌櫃俱是定下心神,愈不能錯過這樣難得的機會。
而細看之下,東西兩邊的差異也已是顯而易見。
錢運仁雖然沒有種過地,可俗務還是通的。略一思忖,已是明白那東片的白芹應該已經壅在土層之中了,而這頭西片的白芹不過剛剛長出兩三寸,應該不是同一茬的。
錢運仁虛心求教,秦老爹也不隱瞞:“這白芹是時令鮮貨,紮堆上市恐怕保存不易。何況壅製白芹全靠人力,勞動量大,需要的人手多,實在是能力有限,隻能分批壅製上市了。”
錢運仁一點頭,再看向麵前白芹的目光又不相同。
沒想到不過一年光景,秦家對於白芹的了解和經營,可能遠比自己所想的要深厚的多。
又大概目測了一下白芹的產量,錢運仁在心底倒吸了一口氣。
待回到上房堂屋後,錢運仁呷了一口方才換上的新茶,委婉地向秦老爹提了一個要求:“以後壅製白芹技術上的疑難,鄙人還懇請老丈不吝賜教。”
“這是自然。”秦老反應過來。
不用錢運仁,在決定限期十年的時候,秦老爹就已是做好了在此十年間為錢德隆更新白芹技術的打算了。
就好比家中幾個孫女已經琢磨出來的秋提前白芹,還有正在進行的延長白芹保存期限的實驗,一旦成功,他都不會藏私的。
否則錢德隆何必花錢購買他們秦家成熟的白芹壅製技術,完全可以自己琢磨。
更何況秦家是靠白芹起複的,他們家同白芹冥冥之中自有緣分,老人家內心深處自然不願給白芹抹黑。
聽到秦老爹肯定的回複,錢運仁心中最後的一點擔憂也煙消雲散。
當即請秦老爹擬定文書,約定時間在錢德隆簽訂合同。
而錢運仁和錢大掌櫃離開秦家不久,錢德隆欲與秦家合作壅製白芹的消息,已經像雪花一樣,飛遍了崇塘各處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