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爹同秦連虎亦是早早出門赴約了。 Ww W COM
隻今又是個陰,色陰沉,滿都是厚厚低低的濁雲。
狂風肆無忌憚,涼颼颼的,直灌入人的衣襟,吹得人心裏寒。
秦老娘擔心要下雪,反複交代秦連虎路上心。
花椒姊妹幾個送到院門口就被秦老爹捂著臉催著家去了,秦連虎還著拍了拍花椒和香葉的腦袋瓜,笑道:“大伯給你們帶糖葫蘆。”
花椒不住地搖頭,香葉卻是連連點頭。
幾個丫頭站在院門口探著腦袋,攥著衣襟直看到牛車“骨碌骨碌”一徑消失在溪埂上,花椒才牽著香葉折身返家。
香葉就又拉著花椒去看她的寶貝紫藤,看著那細弱的枝條被狂風卷得戰戰栗栗、搖曳不定,就歎了一口氣,伸出手去攏住枝條,又同花椒道:“還沒我的拇指粗呢,這得什麼時候才能打秋千呢?”
花椒也喜歡紫藤,印象裏從到大的校園裏總有紫藤的蹤影。
開花季節,一咕嚕一咕嚕沉甸甸的花朵密密匝匝的垂在糾纏的枯枝上,淡淡的紫,淡淡的香。
隻也恍惚記得,扡插紫藤貌似三五年才能開花,十年左右才能成景兒,想要打秋千的話,花椒心裏也是沒底兒的。
又盤算著不知道崇塘是不是也有花市,能不能索性給香葉買株經年的老樁回來栽種的。
正巧路過欲往東頭園子裏去的杜氏聽到香葉歎氣,就停下腳步笑道:“大早上的,怎的還歎起氣來了?”
花椒香葉忙喊了聲“二伯娘”,香葉又嘰嘰咕咕地告訴她聽,紫藤不好打秋千。
杜氏看著那弱不禁風的紫藤枝條,又看看香葉一臉沮喪的模樣,想笑又不好笑,就哄著她道:“想打秋千還不容易,等你二伯回來了,叫他給你們做個秋千,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香葉雖還有些失落,到底還是點了點頭,花椒同杜氏就都笑了起來。
杜氏就笑著拍了拍兩個東西的屁股:“怪冷的,快家去吧!”
花椒香葉大聲應了,牽著手倒走著往家去。
香葉捂著嘴嘻嘻地笑,花椒偏著頭正要話,餘光卻見門外有人走了進來。
定睛一看,弓著腰的舅太公正拄著拐杖一步一撇的走了進來,忙晃了晃香葉的手,大聲喊著“舅太公”,又拽著香葉上前攙扶他。
舅太公不住地點頭應聲。
香葉歪著腦袋一臉的不解,花椒看著額頭有毛毛汗沁出的舅太公也是眉頭微蹙。
秦老娘同姚氏幾個已是聽到動靜快步迎了出來,秦老娘更是道:“堂伯,您怎麼過來了?快進屋坐!”
忙上前攙扶舅太公。
不怪大夥兒這樣驚詫,舅太公到底已是可以從心所欲的年紀了。
身子骨雖一向硬朗,可到底舊年洪災時風裏雨裏的遭過大罪。
雖兒孫都孝順,可還是抵不住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尤其是今年入冬後,更是添了痰喘的症候,每日裏就跟風箱似的的喘氣。
其實在花椒看來,痰喘應當就是慢性氣管炎了。
這種慢性症候雖是上了春秋的老人的常見病多病,可一般來也是難以根治的。
而事實上舅太公雖在吃藥保養,但這些日子以來還是已經不再出門了。就是秦家,也有半月光景未曾來過了。
這會子忽的過來了,還隻一人,哪個心裏都在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