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的清晨，蛙鳴鳥啼蟲啁。
家裏的男人們在合力給菜園裏的瓜菜澆水，女眷們正忙著炊洗家務。
字輩們剛跟著秦老爹練了一套拳，出了一身的臭汗，衝了澡換了衣裳，正著緊吃飯上學。
花椒香葉跟著丁香也在一旁笨手笨腳地比劃著，雖不似子們一頭一身的汗珠子往地上砸，卻也是大汗淋漓渾身通透，隻覺得神清氣爽。
家裏頭從父輩到字輩，起來以往都是跟著秦老爹學過一招半式的。隻以往家裏頭日子雖不艱難，臨著一方水，魚蝦自是不缺，可想著大塊吃肉卻是不成的。
按著舊規，家裏頭從來都是春冬一日葷三日素，夏秋一日葷兩日素。
這在崇塘鄉間已算富足的了。
可自古老話就是“窮習文富練武”，但凡練武，就必得打熬筋骨有副好身板，就必得吃的好。
半大的子吃窮老子，秦老爹也是打這樣過來的，自然知道家裏以前的狀況不但練不出拳腳來，不得還要敗壞了身子的。
隻得作罷。
還是直到今年開春兒，眼看著子們經了一冬的保養，身子骨都調理起來了，蹭蹭蹭地開始拔個兒，就又起了給他們打熬筋骨的主意了。
倒不是為著叫他們練武出頭，隻不過是強身健體罷了。
就好比他，若不是打練過招式，身子骨就是比旁人強，或許當年活不活得下來還是兩。
而這個年紀的子，哪個不好動不愛拳腳的，見秦老爹開始一板一眼地鍛煉他們，一個個練的別提多帶勁兒了。
何況秦連虎兄弟也是非常讚同的，他們打也學過把式。雖後來同念書一樣，為著吃飯都荒廢了，可好處同念書一樣，也是跟了他們一輩子的。私底下都耳提麵命過要好好跟著祖父學，自是無有不應的。
秦老娘自也是無有不應的，開始按著秦老爹的吩咐給家裏改換菜單。
倒是姚氏，頗有些擔心。
倒不是擔心秦老爹教孩子們拳腳一事兒，她也是讀書人家的姑娘，自然知道君子六藝。隻不過這麼些年來那些個學子們隻為功名隻顧四書五經，俱把音律、騎射置之不顧罷了。
隻是實在是擔心孩子們到底年紀還不懂事兒，因著貪玩兒把心思放在了拳腳上，荒廢了學業。
哪裏知道子們茶飯跟上了，練了拳腳功夫後，或許是身子骨結實了的緣故，精力反而更加旺盛，頭腦也清靈了起來，讀起書來更是事半功倍。
倒是略略放心下來了。
不過，禁著丁香練武的主意卻是再無更改的。
本來就是個野丫頭了，板正性子都隻怕恐來不及。再拳打腳踢的，往後怎麼婆家。就算嫁出去，不得她也是要時時提著心的。
倒是羅氏很讚成茴香和花椒跟著秦老爹練武，不為旁的，就是指著能強身健體。更何況，丫頭家家的，又能練出什麼來，就當玩兒了。
花椒自是高興得不得了的，她早就存了這樣的心思了，領著香葉跟著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