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無比雀躍,被姚氏盯了兩眼才耷拉著肩膀跟著蒔蘿緩步慢行。
花椒被羅氏牽在手裏,打量著麵前長方形的井合院,隻見簷下掛滿了大紅的燈籠,步入中門,更是滿堂紅,花椒適應了須臾,才看清眼前的井中已是搭起了高高的席棚,把整個井都罩了起來。
大廳已是布置成了壽堂,正中掛著《麻姑獻壽圖》,四周牆上棚上已是掛滿了密密紮紮重重疊疊的壽幛壽聯。上頭的題詞已是瞧不見了,隻能看到特地露在外頭的送禮人的姓名。
供桌上則放置了成雙蠟扡,壽燭高燒,燃壽字香,還供有壽星、王母紙馬,福祿壽三星立像,兩杯酒、兩杯茶,兩雙紅紙裹好的筷子,堆疊在供桌上的壽麵、壽糕、壽桃俱用紅紙覆麵。
花椒看得眼花繚亂,同時也看到了自打出生後隻曾耳聞不曾目見的端坐在上太師椅上的姚老太太。
八十歲的老人家,依舊精神矍鑠、耳聰目明、聲音爽朗。秦家這麼些人排排站,就連一般大的這麼些個子丫頭她都一一認得出來。
花椒與兄姐們都是在家裏被教導好了方出來了,磕頭拜壽一絲不差。
隻不過今兒的客人實在太多,據壽柬足足了半個崇塘,拜過壽秦老娘被姚老太太拉著了幾句話,就闔家告退,被執客請入了後院吃茶。
橫溪岕的姨丈姨娘和蒔蘿的公公婆婆也都來了,幾家的子丫頭們很快湊到了一起。
杜氏娘家也來人了,沈家隔得太遠,和方良一樣,隻能掏銀子請秦家幫忙置辦賀禮,起來這也是秦家的體麵、姚氏的體麵。
男人們在正廳話,女人們在偏廳敘舊,隻有孩子們坐不住。
長輩們三令五申地告訴了許多的忌諱,叫他們一一複述了,才肯放他們走。
秦家的子們瞬間就跑沒了影兒了,他們一向在這讀書,起來比丁香還要熟悉。
蒔蘿到底是訂了親的大姑娘了,又有婆婆在跟前坐著,不好意思隨意走動,就由丁香領著一串兒的姊妹們出去逛。
花椒一手牽著香葉一手牽著茴香,饒有興致地跟著丁香走門串戶,花椒心中的那股奇異感覺再次油然而生。
又不禁在心中尋思,也不知道秦家什麼時候才能有這樣的規模的。
忽的聽到一聲驚呼,花椒回過神來歪著頭望去,就見前麵忽的竄出了個七八歲年紀卻弱不勝衣的子來,把前頭笑笑的姐姐們唬了一大跳。
被唬得驚魂未定的舒家表姐還以為是哪家的皮猴子故意藏起來嚇唬她們的呢,正欲叉腰罵人,看清來人,忙後退兩步。
花椒一直認為頗有些趨吉避凶的本能的香葉則是下意識地就瑟縮了一下,躲到了花椒的身後,把頭埋在花椒的肩膀上。
花椒隨手拍了拍香葉的臉,卻是滿臉的詫異,麵前的子這麼點大的年紀,渾身上下卻冒著寒氣,她從未在一個孩子的臉上瞧見如此陰鷙的目光。
走在最前頭的丁香早已皺了眉頭,正要話,那個子已是一眼掃過麵前大大的丫頭,目光忽的定在了身量最的花椒身上,指著花椒問丁香,聲音虛:“這就是你家那個驚過風的丫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