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爹看著急得跳腳的孫男娣女，嗬嗬笑道：“你們叔不去就不去，你們自去罷，路上心就是。”
子丫頭們不住地點頭應是，茴香丁香又去牽兩個妹妹。
羅氏摟了花椒，卻是向秦老娘道：“娘，椒椒就不去了。”
秦老娘一愣，隨後反應過來：“咱們椒椒不去，就擱家玩兒吧！”
羅氏聽著就鬆了一口氣，又害怕花椒瞧見了也要鬧著出門，同秦老娘與妯娌們了一聲，就抱著她去看顧各屋的燈燭。
花椒卻是有些知道羅氏的用意的，隻她又不是真孩，自然不會吵著鬧著要出門的，乖乖伏在羅氏肩上。
沈氏看著，略一躊躇，亦是道：“娘，那我們香葉也留在屋裏罷。”
除夕夜，趕在子時之前孩子們向長輩們辭年是蓮溪當地的風俗。一到這夜，孩子們一吃過年飯，便會結伴去村中各家各戶辭年。
沈氏打也是這麼過來的。
可旁人家倒還罷了，再是不懂事也少見會和孩子們為難，況且大年下的又有幾個願意生事不高興的，可不晦氣。
可隔壁那家就不好了，雖這陣子已是少見了，可有一回她們從崇塘趕集回來，就見黃阿婆陰著臉扶著院門站著，盯牢了蹲在溪埂邊看水芹的花椒香葉。
一想到那陰惻惻的眼神，她就打心裏怵。
秦老娘大概知道沈氏的擔憂，也一點頭：“正好姊妹倆做個伴。”
沈氏忙應了一聲，牽著香葉就去找花椒。
香葉本就有些怕生，不出門正好，還可以同花椒玩兒，蹦蹦跳跳的跟著沈氏去找花椒。
沈氏放了手讓香葉牽著花椒玩，站過來摘下髻上的銀簪子幫羅氏挑著燭心，道：“我可是怕了族伯娘了，明兒拜年最好也尋個由頭不讓香葉去。”
到底一筆寫不出兩個秦字，雖已出了五服，可到底是宗親，整個周家灣也就這麼兩家姓秦的，平時還則罷了，逢年過節卻是要走動的。
羅氏頷：“我們椒椒反正不會去的，就讓她們擱家玩兒好了，犯不著叫孩子們遭罪。”
一句話的沈氏微微一愣。
在她看來，羅氏是個非常溫柔和善的人，她們妯娌間相處也一向隻有盡讓的，卻不妨也會出這樣夾槍帶棒的話兒來。
隻再一思量，都是當娘的，自然也能明白羅氏的心情。
花椒皺了皺鼻子，她也是頭一回聽到羅氏這樣話。
心裏明白必是有什麼緣由的，何況能讓羅氏這樣阿彌陀佛的人都心生怨懟的，必然不是什麼尋常事兒。
可在腦海裏過了好幾遍，花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隻得暫且作罷。
家裏燈火通明笑語喧，外頭時不時地有爆竹聲響起，子丫頭們回來時已是二更了。
人人個個兜了一兜的零嘴，跑過來分給花椒香葉吃。花椒卻是再吃不下了，香葉倒是饒有興致，撿了鬆仁粽子糖吃。
又塞了一個給花椒：“這個好吃。”又一點頭：“還好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