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什麼難的。”秦連熊卻是打了個哈欠,道:“咱家若是真個決定壅芹菜了,那就托了良哥給咱家買幾個壯勞力,身契都捏在咱們手裏,也不怕他們翻出去。”
杜氏唬了一大跳:“嚇,買下人?咱家也能使喚人了?”
秦連熊就嗬嗬笑道:“是啊,等咱家真個壅上了白芹菜,也能算是崇塘的富戶了。不但要雇人種地,還要買上幾個丫鬟服侍你們。”
杜氏聽著丈夫的話起先還有些憧憬起來了,隻聽到後頭“買丫鬟”的話兒,卻是冷哼了一聲:“我可不要!”
……
翌日一大清早,封了銀子送走方良身邊的廝和車行的車夫之後,姚氏妯娌幾個開始按著秦老娘的吩咐料理那些個吃食,果然有兩個口袋剛剛抽繩就是一股子潮氣黴味撲麵而來,抄起一把細看,穀粒已經起毛,還有少數已經芽。
杜氏直嘀咕“作孽的”,羅氏幾個也是滿心的可惜,隻再是可惜卻是不敢吃的。
趕忙搬去後院晾曬,這樣程度的黴壞,釀酒或許都不成了,不過收收潮氣興許還能喂雞喂鴨的。再若雞鴨都怕吃壞了,堆了漚肥也成啊!
莊戶人家,如何舍得浪費糧食的,可不得打雷劈啊!
正忙活著,家裏66續續有人過來串門兒。
秦家這兩牛車出出進進的,尤其昨兒那兩輛牛車行動之間半點聲響都無,車軲轆印子又那樣深,也不知道都裝了些什麼,竟那樣沉。村裏好些人都瞧見了,議論紛紛,如何能不好奇的。
聽到前院有動靜,正在後院鋪曬糧食的杜氏翻了個白眼,將推板塞給一旁的羅氏,向妯娌們道:“我去瞧瞧。”
家裏頭婦道人家之間的交際一般都是姚氏杜氏出麵的,隻不過妯娌兩個早已默契的有了共識。像是應付這般張家長李家短素愛理會旁人家閑事兒的長舌婦,還是得靠杜氏這碗一端就出的六月裏的臭鹹菜鎮場子的。
捋著衣袖走出來看清來人,杜氏朗聲笑道:“這大年下的,嫂子們都好清閑。”
就有婦人前院裏找了一圈都沒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東西,“哎呦”一聲,怪聲怪氣地道:“我們那個漏風漏雨的泥巴茅棚可比不上你們這樣的大門大戶,年前還不知道能不能剁半斤肉開個葷呢,哪有閑錢置辦這置辦那的,有什麼可忙活的。”
杜氏眉眼都沒動,“哎呦呦”地笑道:“嫂子還在我麵前哭起窮來了,前兒我去崇塘趕集還碰到了嫂子的娘家弟媳正在割肉買糖,直嫂子可是十裏八村少見的孝女,這都多少年了,還逢年過節貼補娘家老子兄弟侄子呢!”
那婦人聽得眼皮子直跳,就要辯解。
外頭由遠及近傳來“吱呀吱呀”的雜聲,緊跟著一聲響鼻,所有人轉身望去,就見一輛黑漆平頂齊頭的馬車正好停在了秦家門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