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兒進進出出的就看見花椒費勁兒地蹲在那裏,以十分別扭的姿勢拿了根木棍,在地上塗塗畫畫的,卻又一副像煞有介事兒的模樣,香葉還在一旁掰著她的手指頭教她如何握筆,就想上去逗逗她,問她在做什麼。
花椒就一本正經地告訴大家:“我在想心事兒呢!”
結果她明明的就是大實話,可就是沒人相信她,“這又是打哪聽來的?”
個個當做趣事兒嗬嗬地笑。
花椒皺了皺圓鼻頭,繼續工作,時不時的還要抬起頭來嘰嘰咕咕的和香葉上兩句閑話。
進入了狀態,花椒滿心想的都是如何給自家的白芹打上叫人印象深刻念念不忘的“烙印”,根本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在崇塘上工的秦連熊、秦連豹兄弟兩個已是一道回來了,花椒這才知道已是黃昏時分了。
家家戶戶炊煙嫋嫋的,花椒細細打量又現院子裏竟然已是滿地的畫作了。都是香葉和七堂哥看著花椒塗塗畫畫的實在有趣兒,搗鼓出來的。
聽花椒今兒一都在家“畫畫”了,秦連豹饒有興致的過來看,還真被他看出了些雞花兒來。
花椒漲紅了臉,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哪知秦連豹還要問她:“原來我們椒椒喜歡畫畫啊,晚上爹爹教你畫好不好?”
花椒不住地搖頭,攔不住他,就一個勁兒地把他往屋裏拽。
秦連豹嗬嗬地笑,父女倆正要進門,離家兩日的秦老爹秦老娘竟後腳回來了。
比大夥預想的還要早。
二老俱是一身的風塵,不過看起來精神倒是不錯的樣子。
秦老娘一下車就挨個摸了摸飛奔著湊上來的孫男娣女,又抱起最的花椒,一疊聲的問著迎上來的姚氏幾個家中如何。
花椒寸步不離的緊跟著祖母,家裏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倒不是秦老娘秦老爹不在的這兩家裏就冷冷清清的。家裏頭這麼多孩子呢,****雞飛狗跳的,想冷清也冷清不下來啊!隻是主心骨不在家,那熱鬧怎麼看都透著兩分虛,卻是不像現如今這般實在的。
果然今兒夜裏的一頓飯便吃的有滋有味兒的,待用過飯,又沏上茶來,大夥兒男一夥婦孺一夥的聚在一起話兒。
秦老娘將食盒中不耐久放的幾色茶食撿了出來堆在了攢盒裏,給孩子們吃。
兄弟姊妹們從到大讓過一圈兒,各人撿了各人愛吃的,坐在一旁玩笑吃點心,坐在祖母懷裏的花椒卻直愣愣地盯著茶盤裏的滴酥花果。
這還是花椒長到三歲,頭一回見到奶油點心。
眼淚都快出來了,卻是饞的。
可捧著一枚紅白兩色紋路相間的螺螄一般的滴酥點心卻隻是舍不得吃,這簡直就和打吃過的雙色火炬冰激淩一樣的。
腮幫子直癢,卻忽的看到祖母向圍坐在一起的伯娘嬸娘和母親們比了個手勢。
那手勢就比劃在了花椒麵前,花椒自然看得一清二楚的,何況還有不敢置信的杜氏又問了一遍。
花椒瞬間就傻了,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幸好沒有吃點心,否則還不得被這一看就非常醇厚實在的奶油糊住了嗓子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