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直察言觀色仔細著長輩神情的花椒卻不由心中一跳。
一傍晚的工夫在屋裏屋外團團轉了幾圈都沒聽到什麼有價值的“壁角”、“牆根”的。
等夜裏回了自家,花椒忍不住膩在羅氏身上,纏著她問“姐夫”。
羅氏就抱著她笑:“我們椒椒還知道姐夫呀!”
花椒不住地點頭,羅氏卻哪裏知道花椒的心思,隻是道:“哪姐夫來了,娘一定告訴我們椒椒……”
這了不等於沒麼,花椒不禁在心裏腹誹,卻又顧忌著自己的年紀不好問,隻能幹著急。
翌日一早,色陰沉,連帶著姚氏臉上亦是淡淡的,完全沒有了前幾日的輕鬆愜意,花椒心裏也就跟著提了起來了,視線不由黏在了長輩們身上打轉兒。
杜氏也瞧見了,就背著字輩們拉著姚氏悄悄地問:“大嫂,要不要我回去娘家問一問,側訪側訪?”
其實認真起來,這事兒在杜氏看來,根本就不算個事兒。
一家有女百家求,不是她誇口,自家門第門風擺在這裏,蒔蘿又品貌出眾,性子處事更是沒得,就是炊洗裁剪等等活路亦是百裏挑一的,何況更為難得的還識文斷字……這麼多的好處,掰著手指頭且數不過來,怎麼看都是居家過日子的好孩子,怎麼可能沒人惦記!
不之前家裏頭媒人進進出出的,就是她自個兒也不是沒有思量過的。若不是娘家嫡親的侄兒外甥大的太大,的又太,年紀實在相差太多,竟是找不出一個適齡的來,遠房的又不大看得上,她早就討了這個豬腿吃了,哪裏還輪得到舒家來張這個口的。
而舒家作為男家來,討了這樣一個色色出眾的好媳婦兒,出去也倍有麵子,有心叫親戚們一道高興高興,這也是人之常情。
以己度人,若是擱在她身上,不得也會這麼做的。
何況都是親戚姻親之間一,又沒滿大街的放炮嚷嚷去,也不算什麼的。
隻心裏雖是這樣想的,也確實覺得姚氏在這事兒上未免太過敏感挑剔了些。可她同姚氏一向交好,見她一副心緒不寧的模樣,她雖不出什麼勸人的話兒來,倒是可以幫她出出主意的。
而姚氏正拿不定主意之際,一聽杜氏這話,卻是有些心動了。
昨兒婆婆的話兒確實有理,他們知道的舒家確實不是那等輕浮的人家,可她夜裏卻也是細細思量過的。
其實起來今年遭了這許多的災,雖過來探口氣的人家確實不少,也不乏有聽起來不錯的,可她卻是沒有打算這麼快就給長女親的。
之前還和婆婆丈夫商量過,畢竟這會子大災剛過諸事待興,色色都不齊備,也不是什麼議婚的好辰光。反正已是耽誤了一年了,索性等開了年再好生相看好了。這樣一來,不管明年下半年還是後年上半年,也能辦上喜事兒了。
是後來娘家嫂子和妹子都勸她,旁的都能等的,姻緣這種事兒卻再是等不得的。蒔蘿一年一年大了,可好夥個個盯著卻隻會越來越少,真個過了這個村可就再沒這個店了。更何況誰都不知道明年又會生什麼事兒,這一有事兒就暫擱一有事兒就明年的,如蒔蘿這般丁香枝上豆蔻梢頭正值韶華芳齡的姑娘又有幾年好光景可以這樣耽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