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前言(1 / 2)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也是短暫的,可他們卻把一生中最珍貴的青春獻給了祖國西北邊陲——新疆伊犁河畔和阿勒泰地區。在那如火如荼的年代,或許,很多人也有著同樣的經曆,但是,像一九六五、一九六六這兩年,有計劃、有組織、大規模地動員幾千名“熱血青年”集體奔赴新疆,去支援西北地區農業建設,這,在曆史悠久的古老城市——徐州,也僅僅是這兩批。

當年,風華正茂、年輕、純真的“支邊青年”(那個時代賦予他們的榮譽稱號),他們滿懷著對國家、對人生、對未來的熾熱激情,憧憬著幸福的明天,高唱著時代戰歌,踏上了漫漫的西行之旅。

當嚴寒封鎖北疆大地的時候,天寒地凍,寒流肆虐,風雪無情地吞噬著萬物生靈。麵對刺骨的寒風,這些少男、少女們毫無畏懼,他們扒開地窩子門前被封堵的積雪,頂風冒雪爬進十幾米深的渠底,掄起沉重的鐵錘,手握著冰冷的鋼釺,狠狠刨鑿那沉睡了億萬年的沙石凍土。他們用巧手編織的柳條筐,抬著泥沙,唱著高亢的勞動號子,硬是把那一條條河道水渠拓寬。

河流封凍了,大地凍裂了,他們的臉、手、足凍傷了,但這些並沒有動搖“支邊青年”那顆執著的心。早春,積雪還未融化,他們披荊斬棘開墾荒地;壘石築壩引水造田。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他們不遺餘力地揮灑著汗水,以自己的智慧和才幹,辛勤建造他們的第二個家園。

突起的政治狂飆席卷著整個神州大地。瞬間,人世間的愛與恨,苦與樂,榮與辱,甚至光明與黑暗統統都顛倒了。一顆顆年輕、純真的心迷茫了,癡迷的誌向被泯滅了,幼稚的靈魂被扭曲了,過去他們什麼都相信,現在突然什麼都不相信了。仿佛有一種極端神聖的力量在召喚:“造反!造反!造反有理!”剛開墾的沃土荒蕪了,春天廣種,秋後薄收,“支邊青年”的生活陷入困境。盡管軍宣隊,工宣隊,貧宣隊輪番介入,但都無力挽回“支邊青年”忍饑挨餓的窘境。

一部分年輕人選擇了逃避,趁著夜幕,頂著寒風,拖著行囊,踏著積雪,白茫茫的戈壁灘留下了他們悲淒的足跡。一部分年輕人選擇了“造反”,遠的鬥不了就揪鬥近的,鬥來鬥去釀成了“窩裏鬥”。還有部分年輕人憑著良知選擇了理智,他們頂著巨大壓力,艱難地支撐著“支邊青年”群體,使這個搖搖欲墜的“樓閣”不至於轟然倒塌。

善良、好客的哈薩克人,從“支邊青年”建隊到這批年輕人奉命赴南疆火焰山下修築鐵路,他們一直以“民工”身份幫助“支邊青年”放牛、牧馬、趕車。還有許多維吾爾、蒙族青年幹部,他們以“接受再教育”的名義,進青年隊幫助工作,他們與“支邊青年”相互學習,休戚與共,譜寫了一曲曲民族團結的讚歌。特別在“支邊青年”最困難時期,周邊民族生產隊的幹部群眾心急如焚,他們克服自身的種種困難,要糧給糧,要柴送柴,向“支邊青年”伸出了援助之手。這些可歌可泣的事跡,至今讓人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