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上午,錢友夏主持召開了村委委員會議。在會上,他把帆遠集團轉資的設想,簡單談了一下,然後,錢友夏假模假樣地說,帆遠集團目前的財務出現了困難,早轉資比晚轉資好,這不僅符合國家的政策,而且也能替村委甩掉一個大包袱,最後,要大家發表意見。
常飛用詭鏡隻對錢友夏看了一眼,他腦子裏麵的歪點子,立即就讓常飛知道了。常飛在心裏冷笑道:“錢友夏你這個狗日的,完全是信口雌黃,什麼帆遠集團財務有困難啊?這公司現在運行得好得很,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你想獨吞,門都沒有!既然叫我們發表意見,那我就發表了。不過,你給我把嘴巴捂好了,不要等我說話後,驚得叫出聲來啊!”
常飛也順著錢友夏的話,大談了轉資的重要性,讓錢友夏聽得不住地點頭。常飛談了一會後,突然轉了話題,常飛提出既然這企業是村委的集體企業,就得有全體村委委員及村民代表說了算,絕對不能做偷偷摸摸的事。而且提出必須有兩人以上的人參與競購,參與競購的可以是村委委員及各分廠長。
眾人聽後不住地點頭。錢麗萍、錢鳳娟更是邊聽常飛說話,邊拍手表示讚同。其他村委委員聽後,也表示常飛的說法有道理。
錢友夏聽後,怔了一會,卻沒有常飛想象中驚掉下巴的事發生。他早已成竹在胸,他想,這企業一直有我們錢家掌管著,誰敢和我家爭啊?何況得要一大筆錢的啊!放眼所有村委委員和各分廠長,沒有哪個人能拿得出那麼多錢來的。再說,即使有人拿得出,我安排在他不能取錢的時候來辦這事,誰想和我錢家爭,門都沒有!對於常飛所提出的幾點,錢家早就想到了。所以,他並不急,相反提出,如果大家都讚同,那麼下午就叫大家報名,把名單公示兩天,然後下周一舉行競購。
錢友夏的算盤打得很精,轉資的事錢家已考慮很久了,他們早就從帆遠集團貪汙了很多錢,他們知道一旦轉資不成功,貪汙的事就會暴露,那後果是相相當嚴重的。他們已與銀行信貸主任魏支前,那個魏鋼的堂弟,商議好了,到時由銀行貸一個億出來,轉一下,轉資成功後再打進去。在一進一出中,讓魏支前拿到數百萬的好處。有好處可拿,魏支前自然全力以趕了。
錢友夏腦海中閃過的想法,立即被常飛利用詭鏡掌握了,常飛在心中哈哈大笑道:“多虧我昨天就把錢搞到手了啊!你出一個億,我還能出兩個億呢!錢友夏啊,錢友夏!你們錢家快點給我把這轉資的事忙好,免得我多傷腦細胞,等到下周一我就直接把你們辛苦出來的成果收了。到時,你們想哭都哭不出來嘍!”
這錢友夏做事還真絕啊!根本不給別人有商量和思考的時間,下午立即把符合要求的人和各村民小組的代表都叫到村委來,又開了一個會,在會上通報了上午村委會的決議後,就要求大家直接報名了。
果然一切都如錢家人所謀劃的,會場上隻有紛紛的議論聲,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報名。錢麗萍聽常飛說過想買帆遠集團的事,但隻以為是開玩笑,看到常飛坐在主席台上,向台下的人眨著眼睛,還以為他是在和眾人打招呼呢!所以,她也就不把常飛算在內,隻能在心裏憤憤不平地咒罵起錢家人來。錢鳳娟更是特別惱火,她手中有錢家貪汙的直接證據,常飛卻叫她暫時不要拿出來,這讓她憤怒地瞪視著台上的錢友夏和錢金池,恨得牙癢癢的。
蘇國兵等人坐在一起,他們也在議論著,但他們對一切都無能為力,隻能邊歎氣,邊搖頭。他們知道隻要錢家收購成功,他們這些人就會立即卷鋪蓋回家。想到辛辛苦苦打拚這麼多年,最後落到這樣的下場,心中比吃了黃蓮還要苦啊!他們知道自己是沒有能力和錢家競爭的,滿心盼望有一個英雄能站出來,向錢家挑戰一下,可是等了好久後,連一個人都沒有站出來報名,這讓他們非常失望。四個人相互看著,臉苦哈哈的,都顯出副末日來臨,卻束手無策的表情。
“我是總經理,既然沒有人參加,那我就報個名,到時村委拿出個價格出來,我來買下吧!”錢金池在錢友夏眼睛的示意下,終於站了出來,大聲地說道。
錢友夏聽了後,立即接口道:“我是董事長,又是村委主任、書記,我報名競購不合適,下周一當場競購,參與者報價格,價格高者當選,隻是錢得當場付,我們會請銀行工作人員,並聯係區公證處有關人員前來參與這項工作。現在隻有錢金池同誌一人報名,如果沒有其他人參加的話,那麼下周一,隻要錢金池同誌願意拿出我們村委商量出的價格來,這轉資工作就算完成了。大家看這樣行嗎?”
雖然下麵的人都在搖頭,有人大聲說著反對的話,但話語權不在底下人那裏,卻在會議主持人錢友夏那裏。錢友夏說什麼,也就是什麼。再說,下麵的人即使反對錢友夏提出的意見,但也沒有哪一個人敢於公開站出來表達觀點。這就是基層官場,雖然是整個社會的一個小縮影,然而極權的表現形式在魚蕩村達到了極致,百姓們隻能敢怒,卻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