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姐姐,我比誰都知道做側室,妾室的悲苦,因為我便是姨娘生的,在那裏個家裏,遭盡了白眼,但是林姐姐,我沒有辦法,我已經……”探春想說,已經把耶律鴻飛的影子深深的印在心裏,可是世家的教育讓她羞於出口。
黛玉淡淡的一笑,放開了探春的手,說道:“原來妹妹是姨娘生的,可如今舅母已經扶了正,已經是舅舅的正房太太,妹妹怎麼還不能叫自己的娘親一聲母親呢?難道那個被休了的王氏,真的對妹妹那麼好嗎?好到了讓妹妹寧願為了她舍棄親生母親?”
“林姐姐,家中如今的境況你也知道,還說什麼正房太太,如今的正房太太倒不如原來的姨娘過的舒心些,那樣的窮日子,有什麼意趣?”
黛玉聽了探春的話,一陣陣心冷,她竟是把榮華富貴放到了第一位,真是想不到,她竟然會變成這樣?
生活的遭遇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可以讓她變得自強自立,也可以讓他變得自卑自欺。
“這裏太冷了,我們還是進去吧。”黛玉漠然站起身來,帶著紫鵑進了大殿,外邊的那個人從此以後便在她的關心之外了,晚上將她送出去也就罷了。
探春看著黛玉離開的身影,心中的悲憤油然而生,恨恨的說道:“說的真輕鬆,如今倒是我們一家子都在你的施舍之下過活,不是當初你無依無靠投奔了我們家來。”
“姑娘,這裏冷,我們也進去吧。”待書站在寒風裏,早就凍得渾身冰涼。
“不,我們不進去了,你隨我來。”探春站起身來,帶著待書悄悄的離開,到了黛玉的休息室裏,拿出了一個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包裹,遞給待書,讓她拿好。然後自己悄悄的進了裏間,揭開鏡袱,打開發髻,重新梳了一個蘭花髻,然後從後門出來,打聽了一個太監,問明白了今夜耶律鴻飛下榻的院子,便從待書手中拿過了包袱,吩咐她隻管到黛玉身邊伺候,若問起來,就說自己不舒服,尋了個閑房間略坐坐就來。
待書不敢不聽探春的話,便轉身還往大殿來。探春卻換了包袱裏的衣衫,悄悄的一路尋去。
梅苑大殿裏的宴會一直持續到了夜裏二更多,黛玉早就撐不住了,隻在後麵拿了大靠枕歪著,斕彩和寶琴主持大局,玄澤有心要一個結果,非要耶律鴻飛選一個,耶律鴻飛隻知道喝酒,便笑著揚言那個姑娘能喝一壇子禦酒便便選那個姑娘為妃。
玄澤和喝得有些多了,一聽此話連連叫好,卻苦了下邊的眾千金小姐。
一個個被灌倒了,全都被自己的丫頭扶著下去休息,大殿裏便漸漸的安靜下來,玄澤已經醉了,皇後帶著太監們抬著他回了皇後宮裏,黛玉也隨著水溶去了早就安排好的自己的屋子裏歇著,斕彩,寶琴見耶律鴻飛趴在桌子上睡了,便叫了他的護衛來,扶著他會他的屋子去。
一時梅苑的大殿裏杯盤狼藉,隻剩下了打掃的宮女太監。大家都各自回房,準備明天的宴會繼續開下去。皇上說了,耶律鴻飛一日不選,宴會便一日不散。
耶律鴻飛一身酒氣,醉醺醺的到了自己下榻的宮門口,進門後是一道影壁,轉過去便是正殿,他的臥室便設在西偏殿。然而耶律鴻飛剛轉過影壁,便朦朦朧朧的看見一個人,和黛玉一模一樣,穿著杏黃色的襖兒,淡紫色的羅裙,蘭花髻上讚著東珠銀簪,嫋嫋婷婷的站在那裏。
“誰在那裏?”耶律鴻飛眨巴眨巴雙眼,看看前麵的女子,背對著自己,羞羞怯怯的站在那裏不肯回頭。
“林姑娘!”耶律鴻飛掙開了護衛的手往前衝去。
身後的兩個護衛相互對視了一眼,明明知道那女子不是林黛玉,但她沒有一點武功,對少主形不成威脅,便隨他去吧。少主夠苦了。於是二人轉身,裝作沒看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