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靖玉進來,見著水溶問了好,黛玉便請他椅子上坐了,又問什麼要事,巴巴的一大早就過來。
靖玉陰沉著臉,簡單的說了一下昨夜的事情。
聽說妙玉就這樣死去了,水溶和黛玉都大吃一驚。關於妙玉的身世,黛玉原跟水溶提起過,怎麼說也算是皇上的外甥女了,當初她母親還是奉旨嫁過去的,對兩個國家之間的友好往來起了很大的作用,應該算是為了天朝而犧牲了自己性命和幸福的一個有功之人。水溶還沒來得及尋的空閑跟皇上說起這事,妙玉竟這樣悄然而又悲壯的離開了。怎能讓人不傷悲?
痛定思痛,黛玉便想起了寶釵的可惡之處。
“沒想到她竟然跟盅王搞到了一處。”黛玉輕輕的說道,眼睛看著菱花鏡子,陷入了沉思。
“她怎麼會武功,還這麼強?”水溶奇怪的問道。
“她亦是有來曆的,隻是被榮華富貴迷了眼睛,出賣了自己的靈魂,走向萬劫不複的深源。”黛玉已然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一次次的夢境在腦海裏回旋。
“姐姐,你要不要回去看看?妙師傅就這樣消失了,總要有個說法,便是官府那邊,亦應該備案的。”林靖玉看著黛玉定定的眼神,似乎有她自己的打算,便在邊上提醒道。
“先報官,就說昨夜大觀園遭賊了,至於妙玉,如今隻有說她失蹤了,被人搶走了。別無它法,總不能說她自己放火燒了自己,這樣說人家也不會相信,至於鎮國玉璽之事,還是不要瞞著皇上,靖玉你同涵之哥哥進宮去,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同皇上說清楚,該怎麼辦,讓他定奪吧,鎮國玉璽一定要交上去。”黛玉想了良久,終於開口,下了定論。
“可是,姐姐,妙師傅臨終前讓把這個東西交給你,還讓你為大理國臣民選一個勤政愛民的王,姐姐,她為什麼把這事托付給你啊?”靖玉當時就很迷惑,聽妙玉的話,自己的姐姐就像一個救世主一般的崇高,姐姐不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嗎?偶爾撒撒嬌,大事很有主意,懂得音功,原是服用了增加內力的奇珍異寶的原因,也沒什麼稀奇的呀。為什麼妙玉這樣的人,臨終前的大事都托付給了姐姐?
“她托付給我的意思,便是想通過我告訴皇上,你們快吃了飯,就進宮吧。”黛玉淡淡的說道,她隻能這樣說,若不成,難道她還要對自己的弟弟說自己是女媧娘娘的眼淚化成,身體裏有悲天憫人,救苦救世之能?
“一會兒我要到櫳翠庵去瞅瞅,官府過去搜檢,不要弄亂了妙玉師傅的遺物。”黛玉見二人都不說話,又道。
“她那裏剛死了人,不幹淨,你還是叫別人去吧。”水溶在邊上勸道。
“沒事,妙師傅原是‘質本潔來還潔去’,很不相幹的。”黛玉說著,便叫紫鵑傳飯。
飯後,黛玉換了一身素服,帶著紫鵑,雪雁,晴雯,春纖四個丫頭,又帶了兩個林家陪過來的兩個年輕的管家娘子,一個是林忠的兒子媳婦,一個是林安的兄弟媳婦,二人原在林家是二等管家娘子,凡事都極妥當,又見過世麵,黛玉出嫁時,;林忠和林安不放心黛玉,便叫二人跟過來。黛玉有事出門,常常離不了二人。
靖玉和水溶並沒急著報官,二是先進宮去,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回明了玄澤,玄澤方安排了後事,說法跟黛玉的一樣,正常報官,隻說遭了劫,報幾樣損失的東西,再報妙玉被搶,無影無蹤,四處張貼告示找尋,大張旗鼓的去宣揚,然後玄澤秘密的提審了盅王的兒子……何韞川。
當順天府的差官到了大觀園並圍住櫳翠庵的時候,黛玉已經一臉悲戚的坐在偏殿裏,邊上紫砂茶具裏是剛泡好的上等雲南普洱,黛玉靜靜的坐在那裏,看著外邊忙碌的差官,一言不發。
今日到這櫳翠庵辦差的管事不是別人,又是當初黛玉的老師,姓賈,名雨村,字時飛的那一位,當初抄了寧榮二府,官賣兩府奴婢的也是此人。
賈雨村進門來便聽下屬報上來,說北靜王妃正在偏殿裏坐著品茶,於是他心中一個激靈,自己的前前後後這位王妃是清清楚楚,她從小跟著自己讀了一年書,後來借著她父親的舉薦信,自己才有了今日,自己幾上幾下,最終還是又回來,全是借了這位女學生的光了,不過自己對賈家做的事情也未免太絕了些,不知這位王妃記仇不記仇,一時吃不準黛玉的心思,賈雨村更不敢怠慢,忙整了整衣衫,規規矩矩的進了偏殿,然後對著主位便規規矩矩的跪下去,口內高聲道:“微臣賈雨村給王妃請安,微臣奉旨查看大觀園櫳翠庵被盜一案,請王妃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