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兄真是客氣,我林靖玉雖然是平民百姓之家,但也沒那麼小氣,兄台一番好意而來,我自當奉上好茶以報兄台一番好意,怎麼能就此離去呢,來來來,跟兄弟走,到我那裏坐坐,也常常我家自製的茶,可比得上翰林府的茶香。”靖玉聽了耶律鴻飛的話,心中的疑慮去掉了大半,剩下的一點便強按在心底,勸自己人家若真有什麼不軌,不至於見了自己再編這樣的話,寧榮二府那邊一直不清靜,總有武林中人來探索,其中原因靖玉也聽姐姐說起過,便不去理他,隻拉著耶律鴻飛的手往秋霜齋那邊走去。
見林靖玉亦是豪爽之人,耶律鴻飛心中也很高興,便帶著四個死士,跟著林靖玉進了秋霜齋。
秋爽齋的下人大都是婆子,靖玉跟水溶同門師兄弟,卻有一樣的癖好,不喜歡丫頭服侍,覺得別扭,所以身邊隻留兩個年輕的嬤嬤和四個小廝,因園裏多住著女眷,小廝便都在角門上伺候,秋爽齋裏便顯得有點冷清,不過靖玉原在終南山孤單慣了,倒不覺什麼,耶律鴻飛原是一國王子,國家再小在家裏也是金奴銀俾的伺候著,見靖玉身邊連個模樣好些的丫頭也沒有,便笑道:“林兄弟,怎麼你這裏隻兩個嬤嬤服侍?那些丫頭們定是被你嬌縱慣了。”
“嗬嗬,耶律兄,實不相瞞,小弟身邊沒有丫頭,小弟從小在鍾南山的上長大,沒有女人緣,丫頭伺候總不舒心,索性都支出去了,若不是姐姐一再堅持,這秋霜齋裏隻留兩個小童烹茶就足夠了。”靖玉一邊做了個請的姿勢,一邊笑道。
耶律鴻飛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一遍靖玉,然後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道:“兄弟,你還真是特別。”
入室內,靖玉讓嬤嬤主了滾滾的水來,親自為耶律鴻飛泡上了滇紅茶,笑道:“這是天朝南邊大理國的茶,耶律兄常常。”
耶律鴻飛聽了,便端起小小的紫砂茶杯,一口喝幹,笑道:“茶是好茶,隻是杯子小了點,不過癮。”
林靖玉聽了,一愣,方想起他原是北方人,這功夫茶是南方人喜歡的東西,不由得樂了:“耶律兄,這茶要慢慢的品,先聞其香,再品其味,然後才是回味悠長,像兄台這樣一飲而盡,好爽倒也罷了,隻是這茶的好滋味實在是品不出來。”靖玉說著,又給耶律鴻飛倒上一杯,示意他慢慢的品。
耶律鴻飛聽了靖玉的話,依著做來,慢慢的喝下,愣了一會兒果然覺得嗓子眼兒裏往上發甜,一陣陣如食甘飴。於是佩服的豎起拇指,對這靖玉笑道:“好!兄弟不禁功夫好,這茶的學問也高,為兄佩服。”
靖玉聽了,一邊又給他倒茶,一邊便把茶的妙處一點點將來,什麼茶有無色黑白紅黃綠,品茶三部曲等等,二人越聊越投機,越聊越高興,耶律鴻飛說什麼也要跟靖玉結拜為異姓兄弟,靖玉沒有辦法,隻得答應,二人便直呼兄弟,從此掩去姓氏。
直到了將近四更天上,突然靖玉止住了閑談,眉頭一皺,冷冷的說道:“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竟然跑到園子裏來了,兄台今晚既然是為了幫忙而來,那就請隨我來吧。”
耶律鴻飛聽了靖玉的話,亦是一愣,回頭看四位死士時,一位帶頭的上前輕聲道:“兩個高手,在東邊進了園子,離得尚遠,聽不真切:”
“兄弟,有人欺負到你的頭上,便是拿腳踹我的頭,走,哥哥陪你走一遭。”耶律鴻飛騰的站起身來,身後的死士如影隨形。
一襲淡青,一襲紫紅兩個身影在前,四個黑影在後,一路踏著花草樹木,亭台樓閣,停到了櫳翠庵的門外。
“怎麼回是在這裏?妙師傅一向清修,從來不與外邊的人有什麼來往,怎麼會招惹江湖眾人?”林靖玉淡淡的說道。
“秒師傅?裏麵住的是尼姑?”
“是的,一位帶發修行的年輕女尼,當年我父親去世時,曾經在我家裏做過法事,因跟姐姐素來交好,便一直留在這裏。哥哥在此等候,帶待我一個人進去瞧瞧,妙師傅不喜歡生人。”林靖玉一邊說著,一邊腳尖一點,直接進了櫳翠庵。
“兄弟,有事叫我。”耶律鴻飛看著林靖玉身輕如燕,不由得又點點頭,今晚算是沒白來,結識了一位這樣的兄弟,真是一大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