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由林宇森教授帶領的考古隊在揚州市邗江區西湖鎮司徒村曹莊搶救性發掘兩座隋末唐初磚室墓,西側墓包括墓室、耳室和甬道,長8.2米,寬約5米,出土了一方墓誌,銘文中有‘隋故煬帝墓誌’等字樣,表明墓主為隋煬帝楊廣,銘文中記載墓主去世時間為‘大業十四年’,即公元618年,與隋煬帝死亡史實完全相符。”
“此外還出土了四件規製極高的鎏金銅輔首、金鑲玉腰帶等文物,由此更加證實此墓為‘隋煬帝墓’的論斷。而它與‘隋煬帝陵’有何關係,還有待進一步考證。”
看著手中的報紙,楊音挑了一下眉頭,端起桌上冒著熱氣的咖啡,放到唇邊輕抿了口杯沿。
“咚咚”,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接著門外傳來了男子恭敬的聲音,“楊教授,林教授他們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嗯,你先下去吧,我馬上就來。”楊音放下了被子,餘光瞥到了手旁的報紙,略一思索,還是一把拿起了報紙,以及衣架上懸掛著的拎包,門一開,走了出去。
楊音穿著一身白大褂,白淨的脖頸上掛著一個銘牌,簡約的馬尾辮為她增添了一分素雅。
她的五官精致,線條柔和,幽深的眼眸上鑲著兩道沒入鬢角的劍眉,鼻梁高挺,使她整個人看上去英氣十足,隻是那粉色的唇瓣微抿著,顯示出她內心的不安,而她手中的報紙早已經被她捏的變了形。
這種不安自從楊音答應加入林宇森的考古隊便隨之產生,特別是挖掘工作進行到開始挖掘隋煬帝陵墓裏的二號墓的時候,楊音甚至生出了半途而廢的念頭。
搖了搖頭,努力克製住逃跑的念頭,楊音深吸了一口氣,麵上平靜地與隊員們點頭寒暄。
“楊教授,你可算是來了!”林宇森看到了不遠處緩緩走近的楊音,麵露笑容地迎了上去,眼底卻劃過一絲不屑。
“讓大家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楊音波瀾不驚地打著哈哈,禮貌地與林宇森握手,然後跟在眾人身後上了大巴。
“不就是仗著自己是國際知名教授李澤李教授唯一的關門弟子的身份嘛!有什麼了不起的,還好意思耍大牌,又不是什麼明星!”
“噓!你小聲點,要是讓她聽見就不好了。”
“憑什麼她楊音年紀輕輕就可以直接空降到咱們隊伍裏,一來就可以直接參與挖掘工作,而我們就必須去做好後勤工作?!”
楊音根本無需集中注意力便可以清晰地聽到後排幾人的議論聲,握著報紙的手緊了緊,又鬆開了。
隻有二十五歲的楊音兩年前在考古界大放異彩,被眼尖的李澤老教授一眼相中,她也由此成為了李澤教授門下唯一的弟子。
從畢業之後楊音就一直跟在李澤身後做些關於古董的鑒定報告,直到幾個月前,李澤忽然讓她去加入林宇森的考古隊伍,說是讓她到陵寢裏實際操作一番,這樣有助於完善理論基礎。
林宇森雖然對多了一個人來搶他的風頭感到不滿,但還是在李澤教授的威名下選擇了屈服,同意了楊音的加入。
同意歸同意,但是要讓所有人接受一個“空降兵”的到來,還真是十分的不簡單呢。特別是這個“空降兵”還很孤僻,一張冰山臉萬年不化,讓那些垂涎於她美色的雄性動物們紛紛望而卻步,女同事就更加不用說了。
楊音對於自己被隊員孤立一事倒也不怎麼在意,她本來就是一個清冷之人,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楊音可以說是將隱士的本領學了個十成十。
大巴車在經曆了一路風塵後,停在了墓地外的鐵柵欄外。墓室入口早就有手持槍械的武警負責看護工作,而在大巴車停下沒多久,就有許多記者蜂擁而至,將本就狹小的車門堵的水泄不通。
“林教授,林教授。請問就目前出土的陪葬物品而言,可以判斷出墓主人的身份了嗎?”
“林教授,聽說這次的挖掘工作背後有李澤老教授的全力支持。更有傳言說,李教授的得意門生楊音教授也參與了此次的挖掘工作,不知道這則消息是否屬實?”
“對不起,鑒於我們的挖掘工作還未完成,我們尚且無法確認墓主人的身份。”
“請問林教授,這墓穴之下埋葬的是不是隋朝最後一位皇帝,荒淫無道的隋煬帝楊廣和他的皇後蕭氏?”
“……”
一個接著一個尖銳的問題拋出,將在場的工作人員打得措手不及。
“對不起,請大家讓一讓,我們的挖掘工作還未全部完成!”林宇森好不容易走下了大巴,麵對記者們的質疑與逼問,他隻好裝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企圖打消記者們的好奇心。